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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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透過窗扉灑落遍地銀光。

蝶雙怔怔坐在窗邊，任眼淚直。

她有喜了。

由舊宅回府的第二，楚夫人差請的大夫便入府替她號脈，診出了這個結果。

手微顫地擱在肚腹，輕撫著主子賜給她的珍貴寶物，她心底五味雜陳。

她開心得想大叫，但一想到孩子的下場，該有的喜悅全被濃濃的哀傷與恐懼取代。

孩子應該是在主子由咆虎江回京城後有的。

她多想告訴主子，說他當爹了，想知道他是怎樣驚喜的反應。

但…留不住，她保不住她的孩子。

大夫一診出結果，由舊宅跟來的丫鬟不敢耽擱，立即跟著大夫回藥館拿藥方子。

她想走，卻發現府裡、寢房外有人暗暗守著。

偏偏這陣子主子為了緝回的人犯，泰半時間都在密衛部與京衙之間往來，她求助無門，只能絕望地等著她的孩兒被無情地奪去。

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保住孩子。

思緒混亂而絕望，當門扇發出咿呀聲響時，她顫然回神，直覺地往門口奔去。

似乎早有預料她會反抗，被楚夫人派來執行這無情任務的劊子手，朝著門外揚聲喊:“把門關上！”在蝶雙的手觸及房門的前一刻，門已關住，由外上了門。

“蝶雙，不要為難我們。”霞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湯藥，軟聲要求。

“霞…求你…孩子是無辜的…”聽著蝶雙令人心酸的哀求，她充滿歉意地吶吶開口。

“對不住，這是夫人的命令。”往她是嫉妒蝶雙的，但畢竟事關一條小生命，饒是她再討厭蝶雙，面對這一刻，她也像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

即將失去孩子的恐懼充滿心頭，她抓住霞的手，祈求一絲希望。

“拜託…不要這樣對我…孩子是無辜的…”蝶雙眼底的哀傷幾乎將她淹沒，她只得端起藥，扳住她的下巴，硬將藥灌入她口中。

“…對不住…孩子沒打下，就還會有第二碗、第三碗，你就放手，讓孩子去了吧！”放手？那是主子給她的寶物，她想生下，不想放手！

“唔…唔唔…嗚…別我…我不喝…”蝶雙緊閉著嘴，咬緊牙關，竭力不讓藥汁滑進口中，卻是徒勞無功。

這幾她太擔心將面對的事，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虛弱得無法反抗。

被迫灌入口的藥汁染溼了她的衣衫，或許是錯覺，體滑入口中不過片刻，她已覺藥效迅速在胃中發揮作用，直往下腹奔竄。

“不要…”她重重氣，惶恐地抱著肚子，彷彿這麼做可以阻止那可怕的藥汁奪走她的孩子。

看著她狼狽又可憐的模樣，霞一灌完藥便心虛地收拾，迅速出了房。

蝶雙無力理會殘留口中的苦澀，任眼淚瘋狂滾落。

孩子就要沒了…

而她這個當孃的，居然連保護自己的孩子都做不到…

胎形同生子，確定蝶雙打掉孩子後，楚夫人讓霞留在新宅幫她調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