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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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櫻與持善完婚了。

她每天都蒙著黑巾,不願以毀壞的面頰見人。然而當她洗臉的時候,仍然可以見到水中自己可怕的倒影。為何持善會與她成親?是因為他覺得抱歉嗎?

她時而會產生這種想法。但當想法一產生時,她便會安自己,並非是這樣的。持善在那一戰以前,已經答應過她,只要他不死,便會與她成親。

她努力地使別人相信也使自己相信,她並不介意容貌的毀壞,既然是魔,長得可怕一點,本也應該是理所當然吧!

但她卻仍然沒有勇氣以這樣的面容面對持善,人類不是說過女為悅己者容嗎?其實魔亦是如此。

魔界大大小小的魔們都參加了這次婚禮,按照規矩,在婚禮之上會有地位低下的小妖魔戰鬥廝殺作為餘興節目。

所謂的廝殺,便是真地要將對方殺死,否則決不可停手。被選中的小妖全不覺得懼怕,生命對於魔來說,只是無休止的延續,他們不似人類那般在乎自己的生死,生命的漫長使他們對於死亡的來臨都多少懷有一些期盼的情緒。

兩個小魔勢均力敵,打了半晌也沒有分出勝敗。

眾魔們在旁邊大聲吶喊助陣,看得心旌搖盪,似乎自己才是場上正在比拼的人。

一個小魔佔了上風,一爪將另一個小魔的一隻長耳朵撕了下來,放入口中大口咀嚼。血腥氣更引得眾魔魔大發,紛紛大叫:“撕碎他,撕碎他。”另一個小魔耳朵被撕,又痛又急,飛身撲到前一個小魔身上,張口向著他的手臂咬去。

前一個小魔連忙用力甩手,將那小魔甩開,但手臂上的也被咬掉一塊。

兩人均已殺紅了眼睛,身上有傷也全不知疼痛,仍然全力撕殺,得身上血淋淋的全是傷口。

這樣的場景飛櫻本是見慣的,以前看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現在她卻忍不住偷眼看持善的臉。見持善神如常,面容平和,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有些心虛,持善會不會覺得這樣太殘忍了?

她便拉起持善的手道:“我們出去走走吧!”持善微微一笑:“你不想讓我看見他們自相殘殺?”飛櫻垂下頭:“這樣血腥的場面,你一定不喜歡吧?”持善輕撫著她的長髮:“既然娶了你,我當然要學著習慣你的一切。”飛櫻脫口道:“難道你真地想入魔道嗎?”持善微笑:“相信我,我不會那麼輕易就入魔的。”飛櫻卻有些茫然若失起來,若是持善不入魔道,他們兩人豈非永遠都有所隔閡。雖然她的臉用布遮著,但持善仍然覺到了她的失落“你希望我入魔嗎?”飛櫻輕聲道:“若是你也成了魔,我就會放心一些。”

“你在擔心什麼?”飛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一天你會離開我。”持善攬她入懷:“我不會離開你,我已經是你的丈夫了,以後都不會離開你。”可是到底為什麼要娶我呢?你真地喜歡我嗎?你曾經說過你對我的喜歡並沒有到達想要娶我的地步,現在卻又為什麼願意娶我呢?為什麼我總是不能明白你的心在想些什麼?你總是如此高深莫測,讓我在你面前幼稚地如同一個孩童。

場中的兩個小魔也終於決出勝敗,一個終於體力不支倒地,另一個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的血一條條地掛著,且少了一隻手臂。

他撲向倒地的小魔,伸出僅剩的一隻手,挖出魔的心,入口中。

旁觀的眾魔一起大聲喝彩,嘖嘖之聲不絕於耳,似乎自己亦在品嚐那顆美味的心臟。

忽見劍魔一下躍了出來,伸手指向持善道:“阿修羅王,我劍魔一向對錶妹很是傾慕,卻一直得不到她的芳心,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讓我表妹對你青眼有加?”他這樣跳出來叫陣,眾魔一起起鬨,有人喝道:“看看你長的那個醜樣子,公主又怎麼會喜歡你?”劍魔不服道:“我長得醜又怎麼樣?難道你們就漂亮嗎?而且男人要長得那麼漂亮幹什麼?男人最重要的是要能打。”又有人笑道:“你很能打嗎?我賭你絕不是阿修羅王的對手。”劍魔道:“我正是不服,要與阿修羅王比一比高下。”眾魔便又一起起鬨,有人道:“正是應該讓劍魔見識一下阿修羅王的厲害。”也有人道:“我看阿修羅王長得白白淨淨,只怕未必有什麼本事。”飛櫻看了一眼驚雷,見他微笑不語,她心裡疑惑,在自己大喜的子,表哥居然公開叫持善難堪,莫非是父親的授意?

持善微微一笑“比試一下可以,不過我希望點到為止,不要傷及對方。”劍魔冷笑道:“比試武藝當然要以死相博,我們又不是娘們,難道還怕受傷血不成?”眾魔一起大笑。

持善淡然一笑,起身走到場中。

飛櫻自然不擔心持善,但心裡卻疑惑不安,為何父親要安排表哥挑戰他,難道父親並不相信持善?

劍魔持劍在手,問道:“你用什麼兵器?”持善微笑道:“我不慣用兵器,就空手吧!”劍魔冷笑道:“是你自己要空手的,若是死在我的手中,可不要怪我無情,到時候表妹就是我的了。”持善不以為忤,笑道:“請出招吧!”劍魔冷笑,一劍刺出。他既然稱為劍魔,在劍上的造詣果然不凡。一時之間,只見劍光撲面,劍影森然,他雖然只刺出一劍,卻到處都是他森冷的劍氣。

持善讚道:“好!”後退了一步,避過這一劍。

劍魔不等劍招用老,反轉劍身,向著持善間斜刺。

持善仍然只守不攻,伸出手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將劍彈開。

劍魔心裡一凜,知道自己與持善相差太遠,但他也看出持善不會殺他,乾脆只攻不守,一味搶攻,使的都是一些兩敗俱傷的劍招。

只見劍光四溢,如同大海驚濤,而持善的身影,則如一葉小舟在海中飄蕩。但無論劍魔如何搶攻,就是無法刺中持善。

他心裡大急,忽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這血正噴在他的劍上,劍光一下子變成了血紅

飛櫻失聲道:“小心!”這是劍魔的絕招,以鮮血噴在劍上,發出必殺的一劍,若是不能殺敵,自己也會受傷非淺。

一時之間血光劍影重疊在一起,排山倒海般向著持善壓來。

持善仍然好整為暇,不慌不忙,伸出手輕輕一抓,居然便透過重重劍影一下子抓住了劍魔的手腕。

他手微微用力,劍魔便拿捏不住,手中的劍失手落下。

持善另一隻手接住劍,微微一笑道:“承認。”雙手捧劍,送到劍魔面前。

劍魔臉慘變,他與持善之間的差別實在只能用天淵之別來形容。

眾魔一起鬨笑,有人道:“劍魔我看你以後改個名,不要叫劍魔了。”另一人便道:“那應該叫什麼?”前面一人道:“不如叫拿不住劍魔算了。”劍魔接過劍,持善仍然面平和,轉身向飛櫻行去。劍魔看著持善的背影,咬了咬牙,一劍向著持善後心刺去。

劍堪堪刺到持善的背心,持善便已知覺,他連頭也不需回,只反手向著劍脊輕輕一彈,劍魔的劍馬上脫手飛出“叮”地一聲釘入山石之中,整個劍身都沒了進去,只剩下劍柄還留在外面。

劍魔長長嘆了口氣,在持善面前,他居然如同一個手持利劍的孩童面對一個成年人一般,無論如何使用詭計,都是無濟於事。

驚雷一直微笑旁觀,持善果然夠厲害,但是他太仁慈了。一個如此仁慈的人,如何能夠入魔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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