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流光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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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劫緩緩轉過身體,道:“昔的‘血影殺神’早已經化為塵土,現在只剩下陳天劫這個人了!”黃羽翔也拉著南宮楚楚轉過身體,道:“這位大師,陳前輩雖然昔年頗有惡名,但如今卻已經改
歸正,不再胡亂殺人!”他失血過來,俊俏的臉上已是慘白一片。
“果然是他!”陳嘯天在心中叫了一聲,道“改歸正?我看不見得吧,我幾個奉命看守南宮姑娘的手下,都是被他一劍劈成了兩半,這樣也叫‘不再胡亂殺人’!”
“哼!”黃羽翔怒道“這位老先生,你們拘我的
子,若換作是我,哼,早已將這幾個傢伙挫骨揚灰了,陳前輩一劍結果了他們,還算便宜了他們!”
“臭小子,你威風什麼!”林綺思美目轉,神
之間總有一股勾人心神的味道,道“他們都只不過是奉我之命而已!你對他們都這麼狠,若是換作是我,你又想怎麼樣呢!”觸到黃羽翔轉眼之間就變得頗為曖昧不堪的俊臉,林綺思心中突然怦怦地跳了幾下,嗔道:“臭小子,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不理他們兩個男女近似打情罵趣的言行,知慧大師白眉掀動一下,道:“陳施主,可還記得在三十年前,你在嶽州府殺過姓劉的一家嗎?”陳天劫的臉上木無表情,道:“陳某人昔
殺人如麻,哪還記得殺過的人姓什麼!不過,三十年前,陳某人確實到過嶽州府。”
“阿彌陀佛!”知慧大師身上的灰袍無風自動,起了層層漣漪,道“三位師兄弟,老衲塵事未了,‘殺’念已起!此間事了,必要面壁三年!”
“師弟!”知心大師攔在他的身前,道“你已經苦修佛法四十餘年,怎還堪不破親情這一關呢!天下萬事,原是虛空,子是父,父是子,因果報應,必有冥冥天定!師弟現在懸崖勒馬,也還來得及!否則的話,數十年的苦修,豈不是毀於一旦!”知慧大師細想良久,才道:“多謝師兄當頭喝!”黃羽翔聳聳肩,道:“那就是沒事了吧!”那姓劉的一家人估計便是知慧大師的俗家親人,智慧大師能夠放得下這段過節,當是萬幸!否則的話,若是與少林做對,便是張華庭也要三思。向四知躬身行了一禮,道:“四位大師,在下等就此告辭!”
“且慢!”知心大師踏前一步,道“這位陳施主殺太重,此番重入江湖,恐怕非是黎民之幸!還是讓他隨老衲迴轉少林,每
以佛法沐浴,如有十年之功,當可盡洗殺念!”這便是要軟
陳天劫了!
別說以陳天劫孤傲的脾是絕對不會同意,便是黃羽翔也絕不允許別人欺到自己的頭上來。這陳天劫不管怎麼說,現在總也算他的手下,豈能讓人輕辱!
陳天劫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但手中的血影劍卻是變得異常的血光動。
黃羽翔皺皺眉,道:“知心大師,陳前輩在殺人的手法上確實殘忍了些,不過他殺的都是該殺的惡人!佛家雲人死萬事空,身體只是一具臭皮囊罷了,死成何樣,又有什麼關係!”他說得頗有些無賴,但知心大師卻是點點頭,道:“黃施主所言倒也有理,人也業在,臭皮囊不要也罷!只是陳施主昔年造下的殺孽太重,若不以佛法洗滌他的心靈,恐怕難以將他的劣化除!”黃羽翔哈哈大笑,道:“知心大師,這個你且放心!陳前輩在綿陽已經隱居了二十年,恬退隱忍,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血影殺神’了!”
“山河易改,本難移!”林綺思突然冷冷地說了一句,一雙眼睛卻是投在夜空之中,也看不出她是同誰在說話。
“這是不是叫狗改不了吃屎?”趙海若在黃羽翔的耳邊輕聲說道,聲音軟綿綿的,清新的口氣吐在黃羽翔的頸間,儘管渾身乏力,仍是讓他渾身每一毫
都是格外的舒服。
轉過頭去瞪了她一眼,黃羽翔道:“你究竟是幫哪邊的?”看著趙海若近在咫尺的俏臉,花般的臉上閃動著明媚的光彩,紅豔豔的櫻
彷彿怒綻的紅玫瑰。
強忍著親她一口的衝動,黃羽翔想道:“這小妮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看了!”其實以前他從不敢正眼看向趙海若,生怕引起了她的注意,將自己折磨一番。以前只有趙海若很美的概念,如今才看到,這小妮子竟是如此的動人!
趙海若將雙手放在眼前,仔細地看著蔥般的十指,道:“老和尚和臭小子,應該幫哪個呢?好為難啊!”黃羽翔嘆了口氣,道:“小白讓你先用一個月!”趙海若雙手一拍,道:“我明白該怎麼做了!”知心大師想了片刻,道:“不管怎麼說,陳施主還是隨我老衲回一趟少林,先住一段時間再說!”
“知心大師,陳前輩是絕對不會同你回少林的!”黃羽翔說得斬釘截鐵,道“若是大師執意如此的話,在下只好對大師無禮了!”耽擱了這麼久,他的小骯已是疼痛難當,肩上的傷口也有越來越難受的趨勢。他剛才一鼓作氣,強壓下身上的傷勢,但見到楚楚之後,心情大松,渾身又難受得要命!
低頭對南宮楚楚輕聲道:“等下我們一動上手,你便騎上小白先走,不要讓我顧慮到你!”南宮楚楚原還想與他同生共死,卻被他一句話了回去,只是怔怔地看了他一下,道:“大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回來見我!”趙海若輕拍一下雙掌,道:“喔,我也要騎小白!”黃羽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你留在這裡,同我一起打架!”
“沒辦法!”趙海若搖搖雙手,對南宮楚楚道“南宮姐姐,你先走吧,我還要照顧這個麻煩傢伙!”見他們開始往後移動,少林四知突然身形飄飛,已是將黃羽翔四人包圍了起來。黃羽翔將南宮楚楚扶上馬背,劍在手,道:“四位大師,真得不能通融一下嗎?”
“阿彌陀佛,”知心大師輕喧一聲佛號,道“只要陳施主同老衲等回返少林,老衲又豈會為難黃施主幾位!”黃羽翔長一口氣,壓下身體痛楚,雙眼之中,暴
出一道寒芒,道:“那在下只有得罪了!”長劍一劃,已是知心大師刺去。對著這四個法相莊嚴的老和尚,黃羽翔怎都生不了生機,那足以硬撼自然之道的絕學沒有了他燃燃鬥志的支持,卻是怎麼也發動不起來。
他此刻內力大耗,便是要發出“浩然一劍”來,也是頗為吃力,這一劍之上,只是運用了“水之道”連綿不絕的攻擊之意。
以知心大師的絕頂修為,是足以與重九、許笑天相提並論的大高手,便是黃羽翔身體完好之時,若是不用上“浩然一劍”與驚世之劍,恐怕也難以勝過他。此時純以細密的“水之道”駕御劍勢,豈會放在知心大師的眼裡!
好在他手中的明劍乃是張華庭昔年用過的神兵,鋒利無比,知心大師倒也不敢輕攖其鋒。憑著“大般若神功”在黃羽翔連綿的攻勢下純採守勢,只是將他困住。以黃羽翔此時的身體條件而言,恐怕支撐不了多少招,便會力竭。
他這一動手,陳天劫與趙海若自也不會閒著,也是各自劍便動。趙海若雖是頑皮異常,但一個人便纏住了知嗔與知名兩個老和尚,俏麗的身影遊動不止,雖是攻不進兩個老和尚的防禦,但這兩個老和尚卻也奈何不了她。
南宮楚楚輕策小白,這匹絕世神駒已然起身躍起,向圈外縱去。
少林四知一來被俱被人纏,二來這南宮楚楚原是無關的人物,都是沒有關心她的離開。但林綺思早在幾人動手之前,便已經吩咐陳嘯天等人道:“你們幾人守在外面,不可漏了一人!”南宮楚楚這一突圍,正好躍到了張忠的方向“小碎花劍”在一瞬間化出千萬道明麗的劍花,如同一張巨網向南宮楚楚包了過去。
小白一聲輕嘶,雙蹄猛然踢出,晃過張忠所有的花招,直接踢在了他的劍身之上,小白的天生神與張忠深厚的內力頓時來了個大沖撞!
張忠被趙海若在口劃了一劍,十成的內力已去了三成。他原想南宮楚楚不過是南宮明通的女兒,便是再高明,也不會超過了她父親,在他眼中,真是如同對付一隻螞蟻一般。在出劍之時,倒有大半內力仍是護在了
口之上。而想當初,黃羽翔只有在使出“浩然一劍”的時候,才能將小白擊飛出去。以弱擊強,張忠豈有不敗之理!
一聲慘呼聲中,張忠已是連人帶劍被小白踢飛出去,直飛出了七八丈,才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有種既好笑,又心悸的覺,想不到這匹神駿的白馬竟有如此大的力氣。
可憐張忠“小碎花劍”的威名已然在武林中傳頌了三十來年,如今卻被趙海若一劍刺傷在前,更有小白一踢在後,一生威名,算是盡折於此了。
小白歡聲長嘶,白光閃動中,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