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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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什麼？”他明白表示沒有耐“別讓我一再詢問。”

“我是…張小師啊…”在他嚴肅的神情下，她只能這麼無意義地重複道。

“你真的…不記得我？”怎麼…

“…我有什麼必要記得你嗎？”簡單的一句話，狠狠地將她從天上打到地下，重重摔傷。

她沒有認錯，不會認錯的。只是，他…是不是丟了和她在一起時的記憶？

就像是突然在戲臺上跌了跤，徒留她孤獨地坐倒在群眾前遭人嗤笑。她的喜悅迅速被扭扯下，轉換成不知所措的驚惶。

剛剛，就在他的跟前，她演了一場不驚喜不動人又爛到了極點的無聊戲碼，引人發噱。

他的衫子上傳來薰香，好乾淨的味道…低頭聞到自己的衫子，果然，她身上都是油煙，剛才一定髒了他…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一時太開心了，所以、所以沒想那麼多…她居然那麼衝動地抱住他，他大概被她嚇到了，怎麼會有女孩子這麼不知羞，直往人家身上撲？他是有禮教的貴人，她實在是太失禮了…

心臟被人揪成一團，跟失去他的那時候相同，痛得教她難以呼。

仰著脖子，她凝視他陌生的俊逸臉容，視線卻隨著不試曝制的淚水溢出而逐漸模糊。

“我…我是誰？你…你呢…你是…誰？”她…也不認識…他的聲音是沃英的，他的表情是沃英的，他的眉目、他的倨傲，全部都是沃英的！

可是、可是…

“…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在他空白的目視下，她再也不能自已，哽咽出聲，眼淚溼透面頰“你不是沃英…不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也不是她認得的那個！

她疲軟地坐倒在地，彷佛無助的小孩子，低頭搗著雙眼，放聲哭泣。

“你不是…你不是沃英，”因為他本不記得她！她用盡力氣指責他任意自私的無情，幾乎啞了嗓:“你不是沃英…把沃英還給我…還給我…我要沃英…還給我…”她哭得好傷心好傷心，念著他的名，既委屈難受又失望挫折。

他異常不悅。

“你在說什麼？”簡直沒頭沒尾。他不是沃英，那誰是？

他看著她並命泣，不停地喊著那個名字，宛如她多麼渴望、多麼思念。

對她來說，又是多麼的重要。

這景況，讓他變得心浮氣躁。好半晌，她的哭聲總算間歇，沃英才啟要說話，卻見她抖著肩膀小聲泣後，搖晃的身子一偏，往後厥倒。

他緊急地大步一跨，將她攬回自己懷中，免於碰撞受傷。直到見她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皮，他才頭一回發現自己的動作原來比腦子還要快速許多。

“喂…”試圖叫著她。

雙目合閉，鼻涕眼淚滿臉，兩條辮子亂糟糟地散，沒有反應。

睡…睡著了？他嘆息地瞅著她。

她一再呼喊他名字的哭嗓好似還在他耳邊旋繞，沃英心中一動，抬起手，修長指節抹去她頰面淚痕，順帶撫上她咬緊的瓣，給予溫柔放鬆。

指尖傳來的溫熱讓他產生留戀，睇著她的愁容，半晌，他緩慢收近兩人距離，輕微垂首，分享她夢中短促的氣息，耳鬢廝磨。

直到察覺自已太過沉溺，他才忍不住閉了閉眼，無語望蒼天。

“搞什麼…”***她無法順利得知他下落的最大原因，原來是因為他那尊貴的身分。

試問，一個努力打併賺三餐過子的小老百姓，要怎麼得知皇朝高官今又在哪裡、做了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