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蛇鼠本是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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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蛇鼠本是一窩銀藍繡線的蝴蝶翩翩飛舞,一片淺藍紗雲從蓮花玉飾上飄然而下,與廳堂眾人血跡斑斑的狼狽截然不同,這片淡雲顯得是那樣優雅純淨,直戳人的心房。

江七巧拍撣著裙角,對海蒼帝嬌嗔道:“蒼,吩咐僕傭打掃時要記得留意衛生死角。你瞧,那蓮花玉飾從下面看,潔白無暇。背面上卻落了不少灰塵,把我的衣裙都髒了。”噗──中毒的群眾中又有數人沒有把持住高手必備的淡定心態,華麗麗地噴出一口腥臭的黑血。

這個…原來電視上演的並沒有進行誇張,中毒者的黑血果真不是溢出來的,而是噴出來的,這也是藝術來源生活的一個例子麼?江七巧暗忖,對著搖搖墜的噴血群眾投以驚歎的目光,這目光太直白,太傳神,以至於舉凡見到的人都能讀懂它蘊藏的含義:好能幹,竟然能把血噴得如此之高!

噗──噗──噗──中毒群眾不知是毒攻心,還是刺過甚,一時間接二連三地噴吐著黑的腥血,狼藉的廳堂內陸陸續續又添上了幾十個橫七豎八的人形物體。

“莫夜!莫夜!”江七巧被這乍然突發的蔚然景觀給嚇著了,連忙對著莫夜的位置高喊起來“快看看,他們死沒有?”

“是!夫人。”莫夜從人群中走出來,彎搭上一個中毒者的脈搏,片刻又連續換了幾人,才道“夫人,這幾個尚無命之憂。”

“那你趕快把沒死的救上一救。”江七巧催促著。

“是。”莫夜笑笑,蹲下身開始一個個醫治起來。若換做平常,這些不死的人他會賞兩顆毒藥直接毒死,一了百了,免得麻煩。不過,今他心情好。夫人真是好眼力,無論他的易容術再出神入化,總能輕而易舉地認出他,心內莫名地湧上一層甜

“巧巧,若是死了的呢?”正在江七巧行使著夫人的權利,大刺刺地指揮莫夜救人之時,冷不防斜刺裡響起個冷冷淡淡的聲音。

“和這些蛇鼠拾掇著一起火葬吧。多澆點油,火燒大點,屍體徹底化成灰燼,才算是做好了預防瘟疫的措施。”江七巧順口答著。

唰──上百道如刀似劍的利芒直刺她的身體,似要將她穿個千瘡百孔,剁個粉身碎骨。

火葬,除了得道高僧的涅化是神聖的,在古代一般人的心目中那就是死無全屍。更過分的是,竟然還要和低賤的蛇鼠一同灰飛煙滅,這簡直是對人最大的侮辱!

東御陽龍橫眼大堂中一雙雙惱羞成怒的眸子,心裡冷冷笑了,夫人呵,你可知你犯了眾怒?我是不是該替你再澆上點油呢?只要南島的下屬對你開始心有不滿,那麼陽鳳的機會就會更大些。想到這,她面忿然,冷聲道:“夫人,你這話可真是欠妥。怎能將我等堂堂人類與下賤的蛇鼠相提並論?”果然,此言一出,眾人眼中的羞怒更甚。

江七巧不是死人,當然也受到了那無數道活像要剮了自己的目光,心裡的幾分愧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人也太無恥了吧,明明是他們強自己表演的,明明所有的罪都是他們自找的,她現在只不過就事論事而已,怎麼就這也不妥那也不妥了?還有,她憑什麼要受到這種千夫所指的待遇!連海蒼帝那死男人都一臉凶神惡煞的大便樣。而這個率先開口的東御陽龍比狐狸東御陽鳳更狡猾更無恥更討厭。md,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好欺負啊?

她臉上綻開個溫柔清淺的微笑,對東御陽龍微微福了一禮,柔聲嘆道:“陽龍少宮主此言也略略欠妥啊。須知前代王安石王公就曾嘆誰道群生命微,一般骨一般皮。除去外在的形貌不同,人與動物的內在又有何不同?花開花落,生死輪迴,在宿命下,誰又跳出了六道之外?佛家的眾生平等,本夫人猜想說的也就是這個理兒吧。”mmd,都是碳基生命構成體,你們這群王八蛋只不過命好投成了人而已,燒了還不一樣都是灰,難不成還成金沙了?不待人開口,她又繼續道“更何況,本夫人以為今這廳堂中死去的蛇鼠才真是遭到了無妄之災。要說怨怒,該是它們更有資格才對!”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東御陽龍心內大喜,不悅地沈聲道:“夫人何出此言?”江七巧也不再故作樣子,大大咧咧地翻了個白眼,撣撣衣袖,大圓眼掃視一圈,開始數落起來:“本來嘛,人家蛇啊、鼠啊好好地待在自家地盤上或是睡覺,或是捕食,或是孩子,就因為你們一個勁兒地想要看本夫人的絕技,於是前仆後繼地跑來給你們觀賞,偏偏你們一個二個不但不領情,還仗著自己武藝高強,欺負人家是弱勢群體,拳打掌劈,劍挑刀砍,既白白糟蹋了人家的心意,又糟蹋了本夫人的絕技。”

“它們一進門就往人身上躥跳,還咬人!”東御陽鳳尖聲喊出一干敢怒羞言的眾人心聲。

江七巧狠狠瞪她一眼,教訓道:“打是親,罵是愛,那是它們對人類的親熱,不懂麼?本夫人也怕你們不能領受它們的熱情,在一開始就提醒了各位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觀賞。對於個別身懷異能劇毒的品種,本夫人也提醒了各位要儘量避免他們的熱情擁吻。結果呢?結果呢?”她指著地上的蛇鼠屍體,聲音轉為憤懣“它們的熱情換來的卻是殘酷無情的屠殺!這裡倒下的無數蛇鼠屍體,預示著將會有多少的蛇鼠子失去丈夫,多少的蛇鼠丈夫失去子,幼崽失去父母,在家中嗷嗷哭號。那一聲聲悲泣是多麼悽慘,多麼絕望。而這一切的悲劇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但偏偏還是發生了。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呢?”話鋒一轉,她面對著滿地的死蛇死鼠,悲慼哀嘆“死去的你們可能會不斷地質問,原因很簡單,只因為那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人類卯足了勁兒要觀看本夫人召喚老鼠的絕技,只因為他們觀看了絕技卻又不懂得欣賞你們的熱情。本夫人錯矣,錯矣,倘若能一直堅持不拿出召喚老鼠的絕技,也不會害得你們在今枉死。你們雖然死了…”演講嘛,對她這個二十一世紀師範專業畢業的人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mmd,要不要她再強調一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這群王八蛋自找的,與她無任何鳥事!

“但本夫人知道你們的怨靈還在這廳堂上徘徊,本夫人羞慚啊,這一切悲劇都源於本夫人意志不堅,屈服在了重壓之下;那些人都曾言絕不後悔,都曾言是無上榮幸,可誰料──”砰──一聲巨響,廳堂上唯一一張尚能勉強站穩腳跟的桌几被海蒼帝一拳擊得粉碎。

江七巧駭得心頭一陣猛跳,及時收住口,眨巴眨巴眼,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望著海蒼帝。

海蒼帝的目光緩緩從廳堂眾人或青或黑,或白或紅,尷尬無比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江七巧臉上,黑金眸中的神複雜之極:有亟撕裂的瘋狂,有隱隱跳動的暴,有無可奈何的苦澀,還有晦暗陰沈的憋悶…各種數之不盡的情緒在眼中替變換,看得江七巧心驚膽戰。

不止是她,廳堂內所有的人都在一股巨大的威勢下不敢開口半句。每個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南海霸主曾當眾說過“誰敢數落一句,為夫都會替你將他當場滅了!”現在頭腦冷靜下來,又被那夫人一番番指桑罵槐,旁敲側擊地質問,終於都憋屈地反省到今這場狼狽確實怨不得別人,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

“蒼…”總是這樣不上不下地對視也太有礙心理健康了,江七巧不怕死地弱弱地喚了一聲。

海蒼帝目光閃了閃,閉上眼睛,再張開時,翻滾的一切情緒已盡數收斂,他著太陽,淡淡說道:“巧巧無需反覆強調,在場的都是明理之人,斷不會將今之羞算在你這個弱女子頭上。”凌厲的眸光疾電般從大廳所有人身上滾過,待看到眾人微凜之後,才又問道“為夫只是好奇,聽巧巧之言,絕技該是召喚老鼠而已,為何連這蛇也來了?”

“蛇鼠本是一窩嘛。”沒了海蒼帝複雜的眼神瞪視,江七巧繃緊的心也放鬆不少,輕飄飄地答道“廳堂內突然出現大量的老鼠,對捕食老鼠的蛇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當然會緊隨其後羅。”有…有道理,簡直太有道理了!眾人徹底無力。

海蒼帝著太陽的手指驀地一僵,瞬間面無表情,只是額角劇烈跳動的青筋昭顯了他內心真實的情緒。

“很好!巧巧,你的絕技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當世也無人能與你並駕齊驅。”薄薄的畔裂出一絲獰笑。

這個…這個,後半句她同意,但前半句說得不太準確,至少她現代的江氏家族,幾乎代代都有人繼承這項倒黴的異能。不過,在面獰笑的海蒼帝面前,她還是識時務地沒敢反駁,只諾諾地應了一聲。

“不愧是我南海霸主獨一無二的夫人。”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游移,幾度不慎滑到了纖細的脖頸處。

江七巧立著僵硬的身體,嘿嘿強笑兩聲“榮幸榮幸。”

“呵呵,巧巧,今你送了為夫如此大的驚喜,為夫定要好好獎賞你才是。”獰笑慢慢擴大,帶上了魅。

“不…不用了…”江七巧面驚惶,連連擺手,立刻想起了那悲慘的變態的“獎賞”

“這可由不得你!”一聲輕喝,南海霸主不顧其夫人的尖聲驚叫,將其扛在肩上,大步踏出破爛不堪的廳堂,徒留下一群瞠目結舌的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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