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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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的天空是一片晴朗,無風亦無雲,酷熱的天氣連地面都微冒著輕煙,碧綠高翠的庭樹遮不住熱風侵襲,葉心向內捲了數因,好似吐絲結蛹的蠶繭。

反觀另一方面。

屋內的室溫低得嚇人,卻絲毫撼動不了那四張一摸一樣的臉孔,以或坐、或臥、或躺的姿態猛打哈欠,而哈欠又不可打得太明顯,免得大老爺氣衝九霄。

老人家心臟不好,萬一血管堵就不妙了,他們還不想披麻戴孝當孝子、孝女,那模樣多拙呀!

“你們這幾個兔崽子太不像話,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多乖巧,為什麼你們一個比一個反骨?”四個人在心中一致想道,老爸的開場白永遠是那一套,二十幾年來從沒改變過,再來一定是…

“早知道會生下你們這幾個討債鬼,我寧可在醫院裡就掐死你們,免得來講道我。”左自雲罵得正順口,夫人楊飄若笑著遞給他一杯涼茶降降火氣。

自個兒孩子的脾氣,做母親的豈有不知之理。

四個孩子都是拗情,表面上直點頭說好、好、好,一轉身連個都沒有,標準的左耳進右耳出,風一吹就散成無形的空氣。

“什麼養兒防老,什麼多子多女好福氣,分明是在嘲笑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呀!為什麼會養一群不長進的賠錢貨,害我臨老丟盡了臉?”四個孩子跟著在心裡默唸千古不變的“名言”眼皮沉重地昏昏睡,勉強打起神,免得在社會上小有名聲的四姐弟從此消失在地球表面。

死因是被口水淹死。

“人家萬老頭婚結得晚,孩子個個比你們小,結果呢!他都不知當了幾任爺爺、外公了,我卻…唉!”罵累了,他一臉怒地喝了口涼茶,繼續本月份第九次的口水戰,一如往常的是一人開口,四人聽訓,一人暗自嘆息。

左自雲就是不下這口氣,自己四個兒女有哪點輸給萬老頭那幾個孩子?

老大明幹練,冷靜自持;老二矯捷聰慧,身手了得;老三開朗活躍、笑容燦爛;至於老四嘛!雖然有些娘娘腔,但也是個俊俏男子。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沒一個人肯結婚?害他老是被不知羞恥的萬老頭奚落,笑他準備把四個傑出優秀的兒女全系在褲上,當成鑰匙圈好陪葬。

可恨呀!可恨,他們仍是不當一回事,自顧自的各行其是,好像在佈道大會聽經的信徒,規矩得像塊木頭。

“虹兒呀!把你手上的六法全書給我放下,不要以為我瞧不出你的把戲,那本六法全書早被你念得滾瓜爛,幾個標點符號都一清二楚了。”既然被點到名,左天虹無奈地推推滑落鼻粱的銀邊眼鏡。

好不容易才了結之前轟動全臺灣的離婚案件,她正想偷空去度個假,誰知手腳不夠銳,硬是被老爸“徵調”回家。

“爸,有事嗎?你知道臺灣的犯罪率年年增高,相對的律師是多麼搶手,現在我有多起案子正在起訴期…

“閉嘴。”左自雲氣惱地拍桌子。

“你是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少接case不會餓死,少搶別人的生計。”當什麼律師,規規矩矩接些“正常”的案子倒也好,可是她偏偏愛反其道而行,一再挑戰高度危險的刑案,害他在驕傲之餘又擔心不已。

“老爸,女兒也很想少接一些案子,但是你看看那些苦著臉上門的‘苦主’,教我想偷懶都不成。”唉!這點她倒沒說假,自從她開了一間律師事務所起,第一個案子是她主動接洽,為一個沒人敢接議長強暴年長草的案件。

那一戰打響了她的名聲,也讓她自此立於不敗之地,紅牌到近乎沒有假,人人上門委託。

人家當律師是為了賺大錢,而她純粹是好玩,專門為鑽法律漏,找有錢有勢的大人物開刀。

只要讓她看順眼,大哥、氓、女、漢或是七歲孩童,倒貼的官司照樣告得人仰馬翻,風雲變

要是對方她瞧得目中長針眼,管他是王永慶、蔡萬霖還是道格拉斯,一樣頭一甩冷哼一聲,關上大門不接案,也不怕得罪人。

偏偏人就是犯賤,大家將她的反骨看成特立獨行有個,絡繹不絕地捧著上把鈔票上門委託,錢像自來水一般滾滾而來,收入比他這個老爸當醫院院長還豐盛。

老大太聰明他沒轍,那就換老二吧!

“藍兒呀!不要再玩那把點三八手槍,小心槍枝走火到你老爸我,我還想多活幾年。”看你們成家立業呢!

擦擦槍身,左天藍瓶酒的把槍轉了幾圈往槍套一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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