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斯特筆記】(01-02)【作者:redese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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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edeseor
字數:28799
羅夫斯特與被綁架的樹法師(序)
(這是一個科技與魔法並存的世界,)
凌晨,烏雲密佈的天空剛放出一點亮光,在神木國和赤陽國的分界河處,一輛由一匹快馬牽引著的馬車從樹森林中竄了出來,疾馳衝過淺淺的河灘,到達了南岸的草原地帶。
馬車保持著這樣的速度跑了一百多米,坐在前面的馬伕探頭往後看看,確認後面沒人跟來後便拉動韁繩,將馬車的速度給放緩了下來。他打了個哈欠,撓了撓脖子,對著車簾裡面說道:「出森林了,黑蠍先生。」
「太快了吧,半路沒攔著的?」被叫作黑蠍的中年男子從馬車左邊的窗戶裡探出頭看了看一下後方的森林。「這和以前的路線不一樣吧?」
「那當然,」馬伕洋洋得意道,「這可是我花了大功夫找來的隱蔽小路,路上並沒有樹……」
馬伕還沒有說完,車棚裡的黑蠍便伸出一隻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嚇得馬伕全身一哆嗦。他僵硬地把頭轉了轉,用餘光看著身後的車簾,顫巍巍問道:「黑蠍先生?」
「你最好解釋一下,」黑蠍的聲音非常沉穩,「為什麼沒提前告訴我?」
「因為……呃……因為,」馬伕有些吐吐,「你知道的吧?赤陽國在邊境西邊部署的軍隊很少,這條路上就不用多花些錢賄賂人了不是嗎……」
「嗯,對。但是我問你的問題不是這個對吧?」
「您聽我說完,聽我說完……因為西境的環境太殘酷了嘛,很多走私者走到半路就由於野生動植物的伏擊而人財兩空了。不過我對自己的駕車技術是非常有信心的,況且真遇到麻煩不還有黑蠍先生您嗎,您看是不是……」
「你看,你還沒回答我一開始問你的問題。」黑蠍再一次點題。「我想你是沒聽清?那我再問一遍: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因因因為,」馬伕顯得非常慌張,「是僱主要求的啊,僱主要求的,不能讓那個大箱子裡的貨物靠近神木境內的任何樹,所以我才挑這條路的。要是直接告訴你,這活你肯定就不接了不是嗎?」
放在馬伕肩上的手這才放開,被他的主人收回到了簾子裡。
「找個地方下車,我要看貨。」車裡的黑蠍冷冷地說道。
「哎?可是……」
「閉嘴,我就說這一遍。」
「好吧……」
在慢速行進了十幾分鍾後,馬伕把馬車停在了一株胡楊樹旁,車上的黑蠍掀開簾子,一手拉著一個行李箱大小的鐵箱子,一手提著好幾個用塑料繩捆在一起小皮箱,靈活地從車上跳了下來。馬伕緊跟著爬下馬車,朝著後邊的兩輪馬車踢了一腳,整個馬車便從上而下有序地分解化作了空氣,他牽著馬兒的韁繩朝森林的方向走了幾步,拆掉轡頭打了個響指,那匹剛剛還如機械般木訥的馬便如夢初醒一般,抬起前提嘶鳴一聲,朝著來時的森林疾馳而去,只一小會兒便從二人眼中消失了。
「黑蠍先生,我先把車輛組裝出來,你警戒一下四周啊……」
「嗯,放心。」黑蠍把貨物一一放在了地上。他拉開衣袖,看了眼電子錶,時間顯示是早上6點。黑蠍拿手掃了下手錶屏幕,顯示屏上的信息從時間變成了加載圖標,過了一會兒,手錶顯示:當前地區無信號。
二人從出發時起,走出樹森林一共花了八小時,要比之前路線的十二小時短不少。加之這兒沒有地區信號,那昨晚了路線自然是遠離赤陽國居民區的西部,看來至少在路線選擇上,這個馬伕沒騙自己。知曉這條隱秘的路線,再加上他那奇妙的魔法術式,大致可以認為他也不是個簡單貨
。
僅僅僱傭兩個英來運送這個貨物,僱主和貨物的身份實在是令人好奇……
「黑蠍先生,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兒……」
「我知道。」黑蠍敷衍過去後,便開始著眼於眼前的大鐵箱子了。
鐵箱的材質是一種常見的合金,上面佈滿了散發著微光的象形文字短語,那是神木特有的魔法防禦術式,黑蠍能大略認出上面的幾個來。
「防高溫、防衝擊、防魔法……」
再就是箱子上的鎖具了,單單看上去那就是一個樣式老舊的密碼鎖,一共有著八位密碼,上面覆蓋著好幾個術式,黑蠍只能勉強認出一個用來阻礙鎖盤轉動的固定術式來。上面的術式雖多,但沒一個是用來反擊小偷的陷阱類術式,再加上這個尺寸的外包裝,裡面的「貨物」黑蠍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既然沒有反擊術式,那麼就可以用效率較高的活體道具來破解了。黑蠍從自己身上的包裡拿出了一瓶半透明的綠體,用滴管
取了一些,滴在了鎖具的術式上並塗抹均勻,那些散發著微光的術式隨著
體的作用迅速黯淡了下去,變成了黑
。
「居然只是暫時解除……虧我花大價錢買的這個魔菌株……」
處理完這些術式後,黑蠍收起菌瓶,用右手點了一下左手手腕上手錶的屏幕。
「功能切換,高度探傷。」
隨著黑蠍的指令,手錶的四周應聲放出四個小小的光球,它們隨著黑蠍的手勢貼在鎖具上,然後發出嗡嗡的聲響。
黑蠍看了一眼手錶屏幕,一言不發地作起鎖具來。他將八個鎖盤撥到正確位置,摁住鎖具開關,然後再轉動了幾個鎖盤,將開關鬆開。整個箱子便「咔噠」一聲自動打開了。
「嚯……」馬車伕睜大著眼睛看著箱子裡的貨物,似乎在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黑蠍則是立刻抬起手,快速唸了一句「功能轉換,快速防禦」,然後才打量起眼前的貨物。
箱子裡的貨物是一個有著瘦弱的女身軀、尖尖耳朵、金
頭髮、淺黃
光滑皮膚,且被各種拘束器具加身的樹
。在察覺到自己被放出來了之後,她便開始竭力掙扎起來。這一舉動引得黑蠍和馬伕慌張地往邊上退了兩步,見沒發生什麼事後,才驚魂未定地嘆了口氣。
黑蠍先是大致掃了一眼眼前的這隻樹,光滑潔白的皮膚和修長的四肢,外加那對尖耳朵基本都坐實了她樹
的身份。比較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髮
,那黃金般的髮
可是蘊含著不少訊息。
樹的髮
出生即不變,頭髮的顏
代表了她們
後的魔法、學習、體質等各項天賦掛鉤。她們的髮
由多到少的順序是褐、綠、青、金、白這五種,除去作為樹
的領導者而唯一存在的白髮樹
女皇,金黃
頭髮的樹
們就是神木國的戰力和智庫擔當,說是整個神木的立國之本都不為過。
然後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戰略武器級別的玩意兒被五花大綁在放在自己眼前的箱子裡?黑蠍倒不覺得神木國已經腐化到了可以搞金髮樹買賣的程度。那麼眼前這個樹
的定位應該是某種巨大陰謀的籌碼、報酬……或者障礙之類的。
黑蠍摸了一下樹的頭髮,確認了沒有染
。他深呼
了一口氣後,開始打量起她身上的「額外裝飾」來:這隻金髮樹
全身上下被一種大拇指
細且長著密密麻麻小刺的藤蔓植物給纏繞的嚴嚴實實,兩條胳膊被反剪在背後,手腕被高高吊起在後背上方,形成了一個嚴固的後高手縛,雙腿則是被藤蔓簡簡單單地左右併攏綁在一塊兒,不過實施綁縛的人在她的屈起緊靠在身前的小腿間的藤蔓上加了一
絲帶延伸腹部打結,以保證她無法改變這個抱腿坐的姿勢。
除了對四肢的捆縛外,藤蔓也在她的軀幹上做了不少文章,在口以橫8字
叉纏繞的藤蔓緊勒著她的
房,腹部環繞著的一層層藤蔓形成的束
在阻礙呼
的同時也限制了
部的活動,由兩
藤蔓扭在一起跨過陰部的恥繩想必會對她的掙扎行為給予不少擾人的反饋。除此之外,這個樹
身上的眼罩、耳
、堵口
和將她固定在箱子凹槽裡的皮帶倒是常見的橡膠與皮革製品,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這個藤蔓是什麼?」黑蠍問馬伕道。
「神木的一種實驗室植物,可以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生長,堅韌度和宿主魔力縱力成正比,所以基本只對青發以上的樹
使用,她身上應該還有個控制植物捆縛方法的術式,你可以找找。」
聽馬伕這麼說,黑蠍再仔細看了看樹,發現她的脖子被鎖著一個其貌不揚的黑
金屬頸託,將樹
的肩胛和下巴給擠兌得嚴嚴實實,將她的腦袋固定在正前方無法轉動。
「應該在這個魔法項圈上,」黑蠍皺起眉頭,「但我記得金髮樹能不憑藉魔法而自由改變身體大小才對。」
「她們只能全身同時變化大小,不能只變手不變腳,所以在身上隨便哪個位置加一個穿刺環就可以阻止了,當然使用魔法術式來封也可以……呃,黑蠍先生,你差不多該把她裝回去了吧?」
「不急,我有話和她說。」
馬伕嘆了一口氣,說道:「隨你吧,不過你要可別打算解開她的拘束啊,你要知道……」
「我們倆拼上老命也打不過她,我明白。」
黑蠍說完,抓住樹的眼罩,往上一拉將其摘了下來。
莉西亞現在的腦袋一團糟,自己昨晚明明和朋友喝了一小杯就回家睡了,為什麼一覺醒來會變成現在這樣:自己整個人像是被裝進了什麼空間狹小的箱子裡,反剪在背後的雙臂和屈起的雙腿被周圍的環境給壓迫得動彈不得,被不明物體包裹住的眼睛接收不到一丁點兒光線,聽覺也被耳朵裡
的什麼東西給隔絕掉了。嘴巴則更不必說,口裡的柱狀物體抵著自己的喉嚨眼並緊緊壓著自己的舌頭,致使發出的聲音一律變為了微弱的嗚嗚聲同時,還讓自己在一路上的顛簸中不斷地犯惡心。
比這些更要命的是,莉西亞明顯
覺到自己的下體緊壓著一條
大的繩索,上面還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突起,一路上隨著容器的顛簸在不斷地刺
的自己的
帶,因為其他
官能力的喪失,自己的大腦也將更多的注意力加在了觸覺上。那小惡魔般的繩索連續不間斷地挑逗著自己的
慾,讓其處在一個既下不來又上不去的難受水平,
莉西亞不止一次想靠自己掙扎來解決一下,但帶來的成效只是狹隘空間裡越發沉悶和燥熱的空氣而已。周圍的魔力也不像往
那樣聽從她的指揮,而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般地在她十指尖玩蜻蜓點水,縱使
莉西亞費盡全部
力也凝集不起來一丁點兒。她也想過通過改變身體大小來脫離困境,不過腹部的脹
警告著她最好別那麼做。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莉西亞總算
受到了重力方向的變化——自己所在的容器被別人提了起來。
莉西亞立刻奮力地掙扎起來,想要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不過這樣做除了讓原本的呼
困難更上一層樓外再沒起到別的效果。不一會兒,箱子再一次被扔到了地上,
莉西亞的躺倒方向也變回了原位。
半分鐘過去,莉西亞
覺到自己四周悶熱
溼的空氣突然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斷掠過
莉西亞身體的乾燥冷風,這突兀的寒冷讓
莉西亞明白,關著自己的箱子被人打開了。她開始更加奮力地掙扎,但是身上的各處傳來的緊縛
告訴她自己這是在做無用功。
莉西亞活動背後的雙手,想要釋放一個法術,結果自己四周的魔力沒有半點兒要回應她的意思。
就在莉西亞緊急地思索著其他辦法時,遮蔽她眼睛的物體被其他人給掀了起來。突然到來的光線讓
莉西亞覺得有些不適應,她眯縫著眼,仔細看向眼前的人販子。這個三十多歲的男
人類面容冷峻,那盯著自己的如利刃般的眼神讓
莉西亞渾身發
,他的臉上有一道從右邊額頭延伸至左下巴的可怖傷疤,讓他的整張臉似乎都扭曲變形了起來,
莉西亞本能反應地尖叫了一聲,但經那噁心至極的口
過濾發出來的只是聲音微弱的嗚嗚聲而已。
這時,莉西亞也注意到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並不是她
知的樹
森林,而是荒無人煙的乾旱草原,她努力地想要移動視線到其他的方向上去,但身上的固定帶和脖子上的那個項圈使她除了仰視眼前的這個男人外沒有別的選擇。
眼前這個面相兇狠的人抓住她右耳上的耳,轉悠著給摘了下來,
莉西亞
覺就有一條
蟲從自己耳朵裡鑽了出來一樣,劇烈的癢
讓她
不住嗚嗚直叫。等拿出來後她定睛一看,那個耳
的長度得有四五釐米,在裡面的時候恐怕
滿了自己的整個耳道,怪不得自己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那麼,」面前的男人開口了,「我說幾件事,你要是配合的話,剩下的路我可以讓你坐在車輛的座位上。要是你不配合,在到目的地之前,你就一直悶在箱子裡吧,反正金髮樹餓上個半月也死不了。明白就眨幾下眼。」
莉西亞忙眨了幾下眼,就算知道眼前的這個人肯定說不出什麼好消息,那也比剛出來沒一分鐘就又被鎖回進箱子裡要好。
「好,首先,不要問我們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我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只會覺得你很煩。所以之後不管怎麼樣,不要問我類似的問題,懂嗎?」
莉西亞再一次眨眨眼睛。
「再就是,我不清楚你身上拘束裝置的結構,我也不確定裡面有沒有可迅速殺死你的術式,所以別指望我能給你解開。我不反對你自己偷偷搗鼓,但被那東西死可別怪我。」
莉西亞翻了個白眼表示無語,但之後還是配合地眨了眨眼。
「最後一點,我們去赤陽這一路非常兇險,半路上有不少強大的沙漠生物,到時候打起架來,我只能保證你在乖乖待著的情況下不受傷害。然後,以赤陽和神木的關係,你要是在赤陽國被士兵給發現,等著你這個金髮樹的就是數不清的拷問和人體實驗。所以一路上該怎麼做,你自己有數吧?」
「嗚嗚。」莉西亞眨了眨眼。她晃晃腦袋,她使勁咬了一下口裡的橡膠制口
,抬了一下頭,示意眼前的男人幫他取下來。
這個人雖然面相兇狠,但戒心似乎並沒有莉西亞所擔憂的那麼高。他將雙手探到自己的腦後,解開了口
的鎖釦,聽到那振奮人心的解鎖聲,
莉西亞立刻賣力地甩了幾下頭,但是口裡的柱狀物並沒有引劇烈的動作被甩出來,反倒是再一次回饋給了
莉西亞一陣反胃
。到最後,還是眼前的這個人將滿是唾
的口
從她的嘴裡拽了出來。
那是一長約十五公分的橡膠
,上面沾滿了
莉西亞的唾
。
莉西亞稍稍調整了一下呼
,想要說些什麼話,但卻合不上因長時間張開而痠麻的嘴,結果只是發出了和剛才類似的「啊啊」聲。
「醜化說在前頭,要是我覺得你多嘴,我會隨時把這東西回去。」黑蠍晃了晃手裡的口
說道。
莉西亞盡全力合上了自己的嘴,忍著痠痛勉勉強強地說道:「你……叫什麼?」
「黑蠍。」
「我叫莉西亞,那個……能幫我把另一個耳
也摘下來嗎?」
「行。」
在這時,莉西亞發現,又有另一個男子朝自己湊了過來,這個人倒不像黑蠍那樣長著副兇臉,而是面帶著和藹的微笑,正友善地看著自己。他的一旁停著一輛嶄新的四輪越野車,看來是個司機。從車輛的構築和二人的衣著來,自己是落在走私販子手裡沒跑了。
「黑蠍先生,你到底是想?」司機對著黑蠍發出了這個提問。
眼前的黑蠍沒有回頭去看那個司機,眼睛仍然緊盯著自己,他回答說:「提前和她講清利害關係對我們沒有壞處。」、後面的司機轉了轉眼珠子,笑著說:「噢~這樣啊,黑蠍先生倒深謀遠慮啊。」那張皮笑不笑的臉,讓
莉西亞在反
的同時,也不由得對他也警惕了起來。
「你小子少來,」這邊的黑蠍開始著手與解開自己身上的固定帶,「開車門,我把她搬上去。」
羅夫斯特與被綁架的樹法師(1)
越野車中,原本的馬伕,現在的司機正坐在駕駛座上開車,莉西亞和黑蠍則是一左一右坐在後車座上。黑蠍幫
莉西亞把身後的那個絲帶給解開了,讓她能夠正常地坐在座位上。
一路上,莉西亞基本把自己想的到的魔法咒語全部低聲唸了一遍,但無一例外,這些她在平常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只需要在心裡過一遍就能發動的樹
法術,現在不論用著多麼正規甚至加上維穩和強化的前置咒文一同念出來都沒有半點效果。雖然對這種情況早有心裡準備,但是到了真正確認自己就是一隻待宰羔羊的當下,
莉西亞還是不免地有些心裡發慌。
而且現在讓莉西亞
覺到極度困擾的是,雖然自己現在的處境比剛才在箱子裡要好上了不少,但偏偏是因為這樣坐在座位上,自己身上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身下的那
藤蔓束上了,隨著這輛減震極差的車輛在草原上的顛簸,自己身下
帶受到的刺
相對之前在箱子裡時的反而是有增無減。
「樹小姐,樹
小姐……
莉西亞小姐?」
在前排的司機叫了她數遍「樹小姐」並最後換以真名稱呼後,
莉西亞終於在擾人的快
折磨下將意識
離了回來,她急忙答應道:「啊?司機先生?」
「你是……參與過第二次四國戰爭的那個莉西亞嗎?」
「啊……應該是我吧,金髮樹裡沒有和我重名的,如果你是指金髮的話。」
「為什麼你這種戰略武器會被當成貨物賣出來,你是做什麼觸動別人利益的事情了?」
「我嗎……」
「我說你,」黑蠍打斷了莉西亞的發言,「不該打聽的事少打聽。」
「我只是給下一次的生意尋找門路而已啊,要是神木那邊有別的……」
「別,問,不該問的。」黑蠍加重語氣,擲地有聲再次強調了一次。
「好好好,不問就不問,你這個死腦筋。」
車內恢復了剛剛的平靜,周圍的氣氛顯得比較尷尬,莉西亞瞅瞅黑蠍,又看看後視鏡裡的司機,兩人似乎在賭氣,出於對自己嘴巴的安全考慮,
莉西亞不打算主動去和兩人其中的任何一個搭話。
剛才經司機提及,莉西亞也不得不開始思索自己會在這兒的原因了。首先,自己昨晚確實就是和朋友在廣場附近逛了一會兒,之後就馬上回家了,這是有明確的記憶且毋庸置疑的現實。自己作為一名金髮樹
,住的府邸有不少低級樹
護衛,外部人員偷偷摸進來把自己綁走這種事
本不可能。
所以是神木的官方人員乾的?但是全神木能夠在不通報的情況下進入莉西亞宅邸的人,應該就只有作為白髮樹
存在的女王大人,可就算是女王要對付自己,也沒必要用這種手段啊,秘密逮捕或者公開審判都可以,賣到國外這種事……
莉西亞的思緒再一次被身體下方傳來的刺
給擾亂,這已經一路上來數不清的第幾次了。她深
一口氣,再一次地強行壓制住那湧上來的慾望,繼續思考著被綁架的原因。
總不會是自己家裡的低等樹作案吧。可是自己脖頸上的這個項圈不像是低等樹
能搞到且能運用得起來的東西啊……難不成是自己的傭人被買通了?但是按低等樹
的本事,不可能靜悄悄地近自己……噫!
汽車剛剛一次突然的加速,給她的下體帶來了更進一步的刺,
莉西亞強忍著沒叫出聲來。幾乎是在同時,她聽見自己前面的司機開口講話了。
「黑蠍先生!」對方的談目標並不是她。
一邊的黑蠍眼神左右一掃,透過車窗觀察了一下外邊,說了一句:「獸群而已。」
「呼……那就好。」
獸群……是指遷徙的野獸嗎?莉西亞盡力地轉頭望向窗外。藉著那對超遠視距的金
眼眸,她勉強看到了車外那模糊的獸群身影。離車輛大概有近千米遠。
上千米,那個司機可能是用了什麼機械設備才得知到聲響,但是這個叫黑蠍的卻可以用人類的眼清晰觀察到獸群?奇怪……
「樹小姐,」望著後視鏡的司機叫了
莉西亞一聲,「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稍微說說話也好,免得犯困。」
「啊,可以嗎……」
「行,不過你最好只和我這個嘴碎的傢伙說,黑蠍先生他十分高冷。」
莉西亞把目光轉向黑蠍,後者只是很不
地瞪了後視鏡裡的司機一眼,沒說什麼,相當於默認了。
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能說說話也好,運氣好的話,套出一點兒有用的情報來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和別人說說話也能多多少少地讓自己的注意力從下體的刺上離開一小會兒。
莉西亞仔細思索一番,開口問道:「剛才的獸群,我都看不清楚,你們倆是怎麼觀測到的?」
「魔力機械唄,赤陽的立國之本,你應該知道這個的,黑蠍先生的我不清楚,我的是靠汽車自帶的觀測儀器。」
既然司機不說黑蠍所用的手法,莉西亞也不再追問。她轉變話題,詢問道:「除了獸群,還會有什麼對我們造成威脅的東西嗎?」
「有很多,一些毒強烈的殺人蜂,或者喜歡閃亮物品的巨鳥,或者埋伏在地下的大蟻獅之類的……不過這些都有應對措施所以不用怕,最麻煩的是強盜。」
「強盜?在這種荒涼的熱帶草原裡?你說有偷獵的我還信。」
司機笑了笑,說:「樹小姐,你應該知道四個國家間大致的走私路線嗎?」
莉西亞一懵,想不通司機他為什麼要提出這麼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但她還是在心裡想了想答案,並唸了出來:「大概是東北部浮冰地區,大陸中部的洛卡娜雙湖,和西南荒地這條對角線?」
「洛卡娜雙湖……呃,這是你們樹對劍月雙湖的稱呼是吧?大致的路線就是這樣,那你對走私所帶來的利益有沒有一個具體印象?」
「我只知道利潤很高……夠在神木都城租塊兒地皮蓋房子了。」
「這……」司機有些發窘,他有些搞不明白莉西亞的這個比喻具體指多少,見後視鏡裡的黑蠍一臉嘲諷地看著他,便急忙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說道:「總之,高額的利潤導致了
引了另一夥人,就是赤陽的……」
「司機,」黑蠍再一次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不該說的也少說。」
「哎呀,我知道,不用你說第二遍。」司機不耐煩地說道。「引了赤陽的大量逃犯來此,搶劫我們這些走私的。」
「黑吃黑啊,那麼……我們會遇見強盜嗎?」
「這條路很偏西,所以遇到的概率不大,而且就算碰到了強盜,我們還有黑蠍先生呢。」
「為什麼偏西的這條路人少啊?」
「因為這兒……」
司機的話還沒說出口,三人就覺到整個車輛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黑蠍先生!」司機朝後座的黑蠍喊道。
黑蠍即刻大喊一聲「右拐!」,司機猛打方向盤,整個車的方向迅速方駛去,兩秒之後,汽車原本會經過的位置,四周地面突然伸出大量碗口細帶有尖刺的枯黃
數
,然後統一地向內彎曲,形成了一個半球體形狀的籠子。三人乘坐的越野車也被長
擊中了車底,但並沒有被其帶起掀到籠中,而是在一陣左右搖晃後恢復了平穩。
司機打了個彎,停住車。莉西亞轉頭看向那個木籠,只見被木籠圍住的地面猛地衝出數
巨大的尖刺,幾乎將籠子裡的封閉空間給佔滿了。之後,從尖刺頂部的小孔裡鑽出來了數不清的飛蟲在籠中盤旋,尋找著本應被抓住的獵物。
「那玩意是籠骨草嗎!」莉西亞看向那顆植物,用著驚訝的語氣問道。這種名叫籠骨草的小型版本她還是見過的,在神木的樹
森林裡也生長著一些,在生長時期和普通的雜草沒什麼不同,成
之後會去掉地面以上的部分,下方堅韌的放
狀
系往上彎曲並
出一圈小小的尖端,一旦其中一個受到重力壓迫就會
活所有的
系上合困住獵物,供
後會幫自己傳播種子的飛蟲享用。不過樹
森林裡的那些頂多也就抓只小松鼠,而眼前的這株逮個大貓都沒問題了。
「對,你應該知道籠骨草是怎麼傳播種子的吧?」
「靠和它共生的飛蟲……是這樣吧?」
「對的,藉由這種方式,它們可以傳播的相當遠。這也是我們會首先碰到它的原因。」
「首先是什麼鬼啊,」莉西亞的語氣有些緊張,「之後一路上都是這種恐怖的玩意嗎?」
「別怕,遇到這種東西,就說明我們該更換載具了。」
司機將車開到一處乾淨的岩上,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來。他從衣服的懷裡拿出一個藍
半透明的小正方體晶石,注入微量魔力後往外一扔,那小方塊在十米外的空中停留,轉了幾圈後從其六個面延展出無數的淡藍
細線,相互纏繞編製成為了一隻巨大的飛鷹,它展開近二十米的雙翼放在地上,背部又使用細線構築出一個帶有護欄的巨大鞍座。
車上的莉西亞看到這隻魔力機械鳥,第一時間明白了這是有匿蹤的需求,否則就直接組裝直升飛機了。雖然明白自己沒得選,她還是忍不住碎碎念道:「坐這種飛行機械會不會晃啊……」
從車上走下來的黑蠍頭也不回地應道:「它翅膀下方有噴氣裝置,不需要一直扇動翅膀的。」
「那好吧……」莉西亞的語氣裡夾雜著明顯的不高興。
司機轉回身,朝著汽車拍了拍手,越野車從上到下迅速解體,將莉西亞和後備箱的貨物給扔在了地上。
「哎呀!」下身處傳來的主要由痛構成的刺
使得
莉西亞
不住叫了一聲,引得司機連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忘記這個汽車剛受損了,本來應該是慢慢解體的,對不起啊。」
莉西亞則是惱羞成怒地看著司機,
張嘴吐出幾個不雅之詞,但思索了一會兒卻又把嘴邊罵人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只是儘可能地把身體往旁邊一扭,撅著嘴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在兩人鬧騰的這一刻,一旁的黑蠍突然警惕地望向三人過來時的北方,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東西。
「黑蠍先生?」
「趕緊帶她上去。」
司機沒多問,一手提起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什,一手攬住莉西亞的
,一步一晃地爬到了機械鳥上,黑蠍一揮手,這隻藍
飛鷹便
身扇動起雙翼,藉助著羽
間無數的小型渦輪運轉產生的浮力飛上了天空。
看著人和貨物安全後,黑蠍開始著手於即將到來的麻煩,首先,他從衣兜裡找出一小瓶紅藥劑,打開蓋子一臉苦相地喝了下去。在身體發生一陣劇烈的顫抖後,他把右手伸到黑
大衣之下,從後
處
出了一把長管手槍,然後點了一下左手上的手錶,說道:「功能切換,蓄能魔法彈。」
在黑蠍做完準備工作的同時,遠方的威脅者總算現身了,那是一隻有著青頭髮的樹
,身著幹練的布衣,披著一件青綠
的披風,肩上挎著一個藥水包,手裡還握著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木製法杖。正雙腳懸空飄浮在空中飛速地朝黑蠍衝過來。
黑蠍舉起左手,手錶延伸出四細線
匯在他的手心,聚集魔力變化出一個網球大小的光彈打了出去。那隻青發樹
見狀,只是輕蔑一下,她握緊手中的法杖用力一揮,一道由魔力構成的護壁直接將光彈彈離了軌道。光彈垂直向下落去,擊中了樹
身下的地面,炸起了一陣塵土。
機械飛鷹上傳來一聲欣喜若狂的喊叫,但是黑蠍現在沒時間去分析那隻神經大條的金髮樹說了什麼。那隻青發樹
基本是隻在一秒後就飛到了他面前,她抖了抖沾染上了少許塵土的衣服,緩緩地從空中落下來,一對碧藍
的眼眸漠然地盯著眼前的這個神情緊張的人類,似乎是有著十足的信心可以在一瞬間解決他。
「鑑於我的長官可能會對你們抓到我們王臣這件事非常興趣,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放下武器投降。」對方緊握著手裡的木製法杖,按
戰習慣先進行了一波勸降。
「你在說什麼啊,」黑蠍似乎是打算先糊對方一手,「難你是來追殺我們的?」
「不是來追擊你們,難不成是來十里相送的?」
黑蠍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他先是側眼看了一下上方的機械鷹,然後小聲地對眼前的樹士兵道:「你不知道我們帶她走的這件事是你們王室安排的嗎?」雖然所說之詞中沒半點真東西,但黑蠍的語氣和表情都裝得天衣無縫,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不過對方並不吃這一套,她緊盯著黑蠍說道:「別裝傻了,你的心率和魔力波動已經出賣你了,就沒有長輩告訴你謊言對我們樹是……」
不等樹說完,黑蠍冷不丁抬手開了一記冷槍,一顆金屬子彈朝著樹
飛過去,但卻在到達她面前時撞在了一面無形的牆壁上,彈飛到了她身旁的地面上,只有原本被子彈裹挾的少許魔力擊打在了她的
口前,僅僅吹動了幾
青藍
的秀髮。
「這還沒剛才的光彈威力大……就算想要靠偷襲贏我,也請至少拿出些覺悟來。」
黑蠍神嚴峻地舉起左手,右收在手錶上劃了一下,喊了一聲:「功能轉換,防禦護罩。」手錶的顯示屏閃爍了一下,沒再有別的明顯反應。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的嘛,不過吧……」樹舉起手裡的法杖,四周的魔力在法杖尖端匯聚,化作一股
眼可見的旋風。「你覺得那玩意會對我有用嗎!」
樹將法杖往前一指,其頂部的魔力旋風炸裂開來,化作數不清的追蹤飛彈魚貫而出,鋪天蓋地地朝黑蠍飛過來。黑蠍往後一跳,左手在手槍上
作了幾下,右手緊接著扣下扳機,槍口中打出十幾發黃
光彈四散開來,樹
所發出的追蹤飛彈大多數改變了方向打向了那些光彈,但仍有十來發依舊瞄準著黑蠍,黑蠍左右閃躲並用手槍槍托再打偏幾發,最後只有一發沒有擋下並打中了他的右膝蓋,使得他吃痛往後退了好幾步。
「熱誘彈?聰明。」
樹不給黑蠍
息的時間,她將法杖往前一推,剛剛聚集起的魔力
奔向黑蠍的雙腿,攜帶著低溫掠過他的雙膝,黑蠍一時間雙腳使不上勁,無力地半跪在了地上。
「你的防禦護罩呢,我可本沒看出來呀?」
樹從挎包裡夾出一管試劑往空中一扔,法杖一甩將其打碎,其中的藥劑便凝形成一隻飛燕朝黑蠍衝過去。黑蠍立刻開槍回擊,子彈擊中那隻燕子,將後者震碎成無數水滴。那些水滴再脫離了樹
的控制後,迅速揮散成了大範圍的霧氣,如一張大網般朝黑蠍蓋過去,黑蠍鼻子一動,便趕忙用手臂捂住口鼻緊急後退,但在同時他的腳下伸出來了幾
枯藤纏住了他的腳腕。黑蠍打了個趔趄,奮力將其扯斷,往後跳離出了漫漫白霧。
「切,」青發樹使風將霧吹開,「要不是這兒的地面水分太少,你剛剛就已經玩完了。」
但黑蠍卻像是確認了什麼事情,他跺了幾下有些發麻的腿,笑了一聲,說道:「玩完?青發樹小姐,你的意圖未免太明顯了些吧。」
對面的樹沉默了片刻,反過來問黑蠍說:「你想說什麼?」
黑蠍先是突然發力再往後一跳,下一秒他剛剛所待的地面便忽地冒出數十鋒利的尖刺。落地之後,他才看著臉
陰沉的青發樹
說道:「你看看,你的招式沒一個是想要取我
命的,就算是防禦我的攻擊,也都是特意彈到一邊而不是反彈回來以免打傷我。」
青發樹一言不發,臉
則是愈發地不好看,甚至有些令人生畏了。
「讓我猜猜,你打算抓住我,然後作為人質來換那隻金髮樹
對不對?因為不清楚我和另一個人的具體關係,也不保證能追上和擊落那隻鷹,所以你還得確保不能讓我明顯的外傷,因為那樣就大概率會被無情的同夥給扔掉是吧?」
飛鷹上的司機聽到了這句話,立刻朝著下面大喊道:「黑蠍你說誰無情啊,別逮著機會就噁心人!」他身邊的莉西亞已經被戴上了口
,只能發出嗚嗚地喊叫,她同時也在不停掙扎著想要從飛鷹上掉下去,但是她腳踝處的藤蔓已經被繩子和護欄綁在了一起,所以基本上是在做無用功。
「呵,假設你的推論是正確的又怎樣?」青發樹陰沉著臉笑了一聲。「就算我手下留情,你也不可能從我手裡跑掉。我也不介意多玩一會兒把你給累趴下。」
「所以我有一個可以解決這種互相折磨的對峙局面的提議,」黑蠍邊說著話邊將手槍收回到後處,「不知道樹
小姐想不想試試看?」
「你是要笑死……」
在青發樹還沒說完時,黑蠍側身歪頭朝青發的身後望了一眼,這一舉動先是引得她一陣警覺,在察覺到自己似乎過度警惕了之後她才開始動用魔力
知身後有沒有東西。但就在她放鬆警惕的一瞬間,黑蠍突然往右一扭
,左手順勢向前推出,他的那塊手錶迅速朝他左手心匯聚出大量的魔力,凝集成一個直徑約一米的魔力光彈,朝著樹
打了過去。
樹雖然對黑蠍的反擊早有準備,但卻沒想到他能在一瞬間使出如此規模的殺招,便即刻雙手握住法杖,念出樹
咒文:「塔塔洛,米爾卡耳約爾!」這是樹
語言的咒文,意為「緊急詠唱,高等魔法屏障」。
在青發樹喊完這咒文,一道青藍
的護罩打開之時,她卻又發現眼前的這個人類的右手已經握住了位於他後
的手槍,他的那把手槍是用右手橫向放置在背後的,槍口自然朝向左邊,因為剛剛向右的轉身甩起了他的大衣,所以現在這把手槍的槍口正毫無障礙地指著自己,一發黑
的彈丸隨著扳機的扣下而飛出,後發先至比光彈更快一步地飛了過來。
這種小子彈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物理防護罩就可以擋下,但是樹沒有多餘的時間和
力再去施放另一個防護罩了,不管怎麼看還是那個光彈威力更大一些。那發不起眼的小子彈就這麼輕易地穿過魔力防護,擊中了青發樹
的側
,導致後者一陣吃痛,維持著的魔力防護也發生了少許波動。
「可惡……」
眼見那光彈也朝自己撞過來,青發樹已經做好被轟飛出去的設想了,但是光彈剛與防護接觸之時,並沒有發生樹
所設想的爆炸,而是像一個裝滿水的空心玻璃球似得被撞了個稀碎,充斥在其中的大量不穩定魔力彷彿是在埋怨著總算做完了一場假戲,在破碎開之後瞬間作鳥獸散去,只留下一陣略顯荒唐的微風。
「怎麼回事……」
「稍稍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了,」黑蠍慢地整理了一下大衣,「那種瞬間凝集起來的魔法彈,裡面的魔力
本沒調整好,能裝模作樣地打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是什麼意思……」
樹抬起法杖,想要釋放魔法回擊,但只稍稍一聚力剛剛的傷口的痛
便突然加劇了,然後她就察覺到自己的魔力被額外消耗了一部分,雖然剛剛那招高等魔力防護消耗了顯著的體力,但也不至於虛弱成這樣。吃驚之餘,她趕忙停止施法,並迅速從挎包裡
出了一把匕首。
「你希望我解釋一下是嗎?」黑蠍一攤手,擺出一副無奈樣子。「從一開始的兩次偷襲開始,我就發覺你的護罩法術只能同時抵擋魔力和物理攻擊其中的一種,所以我就在想,要不要玩這麼一招。」
「你從一開始就在準備第二發魔法彈是吧,所以那句防禦指令是用來混淆視聽的?」
「對,」黑蠍笑嘻嘻地抬起左手,「順便一說,我要是想改變這個的功能,正確的指令應該是『功能切換,物理防禦』這樣的,注意是『切換』而不是『轉換』。」
在與黑蠍談的同時,樹
也在嘗試著修復傷口,但就和施放法術一樣,所消耗的魔力明顯多於平常。而且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修復同樣深度傷口所需的魔力越發地增多了起來。
「那發子彈上帶有一種榨取魔力的微生物,你要是一直這樣使用魔力,它只要一小會兒就會染你的全身。到時候你的處境……」黑蠍抬頭一看天上,坐在機械鷹上的
莉西亞正焦躁且憤怒地望著自己。「可能比那個金髮還要慘。」
青發樹有些慌了,她能夠聽見黑蠍漸趨平穩的心率,身上的魔力
動也極為平靜,這基本可以坐實他沒在說慌。不過就算如此不利,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勝機。
「但是,」她握緊匕首,「我只靠格鬥術也能夠將你打趴下。」
「可能吧,那樣的話。最終結局就是我被你殺死,你力竭昏死在這片草原上,或者被我那個同夥抓走帶到赤陽去,那隻金髮樹因為關乎巨大利益應該沒人敢搶,至於你的下場會怎麼樣可就不好說了。順便一說,赤陽那邊有個有
殺樹
癖好的變態科學家……呃,我不說了,再嚇著你。」
和剛剛一樣,平穩的心率和平穩的魔力,這說明他說出這話時是自信滿滿的。
「還有就是,你現在立刻轉身撤離,趕在全身染之前回去搬救兵。你應該會控制動物的法術吧,隨便找只羚羊或者角馬之類的,應該能及時回去的。」
「還有一個選擇不是嗎,」樹舉起匕首往挎包裡一紮,拔出來時上面帶著綠
體,「我乾淨利索地給你上上點兒致命毒藥,然後再回去搬救兵。」
「那就來吧,」黑蠍再度拔出手槍,「雖然不能保證存活,但我也完全有將你消耗到回不到神木的把握。」
兩人如此對峙了片刻,青發樹突然將匕首扔出,並且在黑蠍舉槍格擋之前,緊接著釋放了一個風法術,推動那匕首改變軌道並高速扎向黑蠍的小腿,她自己也借法術的反作用力跳離開黑蠍,並迅速施展浮空法術往後繼續回撤。
但是事與願違,那把抹有致命毒素的匕首在撞在黑蠍身前時,後者的腕錶釋放出一股魔力,構成了一個在樹看來及其簡陋的物理護盾,她的匕首將那護盾撞破,落在了緊挨著黑蠍腳邊的地面上。
「切,居然還有後手……卑鄙的人類。」青發樹憤怒地唾罵道。後撤之餘,她抬頭看了一眼在機械鷹上的金髮樹
,後者正以一種無以言表的絕望表情望著她。瞬間湧上心頭的負罪
使得青發樹
爆發出一種想要回去再戰的衝動,但在下一秒便被絕對優勢的理智給強壓了下去。青發樹
咬緊牙關,轉身朝來時的方向飛走了。
黑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直到完全看不到青發樹才將強撐著的身體放鬆下來。他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大口
著氣,機械鷹也是立刻從上方飛落,上面司機笨手笨腳地爬下,過來扶住黑蠍詢問道:「怎麼樣黑蠍先生,你沒事吧?」
「和青發對峙,不死就算成功了,趕緊扶我上去。」
「啊,好嘞,好嘞。」
在忙活著繼續趕路的同時,黑蠍也觀察了一下莉西亞,她就那樣呆坐在上面,愣愣地看著北方,似乎還對那已離開的青發樹
抱有希望,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兒生氣,倒有點兒像黑蠍印象裡她的那些被人類玩壞的同族了。
「黑蠍先生,你剛剛可太帥了啊,太帥了,不管哪一步都佈置的那麼妙,我太佩服你了。從一開始的兩次試探,然後作出防護的假命令,中間通過
談來拖延時間,然後用光彈來掩護子彈命中,最後說話間還留一手護盾放偷襲。還有那個動作啊,超帥的啊。」
坐在機械鷹前方的司機往右一扭,左手作掌往前一推,右手反剪作出扣動扳機的動作,還煞有介事地「哈」了一聲。看到他這副模樣,坐在後邊的黑蠍忍不住笑了一下。
「帥什麼呀,沒多大用。這次阻敵花掉的道具可能跑這一趟完了還掙不回來呢。」
「破費了嗎,哦~是那顆能榨取魔力的子彈是吧?很貴嗎?話說我在赤陽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東西啊,是你自制的?」
「那顆子彈是假的。」黑蠍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假的?」
「當然了……動腦子想想就知道吧。微生物分裂是需要物質和能量支持的,能量可以由高濃度的魔力來高效供應,但是物質這東西是急不得的,一顆小彈丸量的菌株本不可能在十幾分鍾內就將那個樹
染個遍。」
「那你用的是什麼子彈?」
「一種可將魔力轉換為微電的網狀材料,和一種接觸到魔力便會融化為水的冰……前者背後這包裹著。子彈打到她體內後,冰體融化將材料漸漸暴
出來,就會在十來分鐘內模仿出微生物在迅速增殖的假象了。現在那隻樹
應該已經察覺到了,說不定正在草原上亂扔魔法彈出氣呢。真正花錢的是我喝下去的那瓶藥劑。」
「藥劑……啊我想起來了,那個是幹什麼用的?」
「那個東西能讓我保持冷靜,同時也能使魔力維穩。」
「所以……哦,我懂了,所以最後她通過心率和魔力檢測以為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所以才撤退了是吧?那麼你一開始和她胡謅什麼我們是王室派遣的那個謊,實際上是為了在藥劑沒生效前讓她確認你的心率和魔力,從而放鬆警惕的?是這樣是吧?」
「你興奮什麼啊你,那東西老貴了我告訴你,你沒看我喝的時候一臉的不捨得嗎?」
「什麼啊你是心疼錢啊,」司機一拍黑蠍的胳膊,「我還以為那東西很難喝呢。哎對,要是她再追上來呢?」
「她追不上的。」黑蠍說這話時,用視線的餘光掃了一眼旁邊一臉生無可戀的莉西亞。「那隻青發樹
是個腦袋不靈光的新兵蛋子。他沒有攜帶專業的搜索儀器或術式,也沒有準備飛行速度比他自己更快的騎乘鳥。我猜當時她
應到了你在組裝越野車時放出的魔力,因為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就抱著只檢測一下的想法獨自一人拿著簡易的裝備越境了,說不定半路還
失方向,又
應到你在組裝機械鷹才勉強追過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隻要我們不再放出魔力,那個青發就沒可能追上我們?」
黑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實際上,準備騎乘坐騎,帶上一個幫手,攜帶追蹤儀器,走之前通報上級,這四件事但凡她做了一件,莉西亞小姐就得救了……」
在說這話時,黑蠍把頭轉向一邊,看向一旁的莉西亞,坐上機械鷹後,黑蠍就很親切地給她把口
摘下來了,但是直到現在
莉西亞也沒和他們說過一句話,畢竟眼前這兩個人類在剛不久還掐滅了她得救的希望之火。
而現在,莉西亞正在小聲重複著什麼話,黑蠍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那是一句簡單的樹
咒文,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魔力信號釋放,魔力信號釋放,魔力信號釋放……」看來她想要釋放出哪怕一丁點兒的魔力信號來給那隻青發樹
導航,但現在哪怕是緊挨著她的黑蠍都
受不到這隻落魄的金髮樹
身上有半點魔力波動。
「呃,要不我勸勸她?」司機試探地詢問黑蠍道。
「呵……你勸吧。」黑蠍無所謂地笑笑,將頭往旁邊一瞥,看風景去了。
司機看向逐漸化為復讀機的莉西亞,先是親切地問候道:「
莉西亞小姐?
莉西亞小姐?」兩句問候下來沒有反應,他又抓住
莉西亞的肩膀晃了晃說:「
莉西亞小姐你別這樣啊,這樣做除了折磨你自己也沒別的用處的,想開一點兒好嗎?」但
莉西亞搖了搖她那本來活動空間就不大的腦袋,仍然重複著那無用的咒文。
「哎呀,莉西亞小姐,你別那麼絕望啊,你想想看,你是金髮樹
不是麼,只要耐心地等待,好好地裝出一副順從樣子,以後總有一天會有機會的,就算是希望渺茫的現在,也應該保存實力不是嗎?」
在司機說完這番話後,莉西亞停止了她那無意義的復讀,小聲說道:「保存實力幹什麼?我現在還有什麼實力?」
「你別這樣啊……」
「司機先生,剛剛那隻青發過來時,是你火急火燎帶我上來,然後把我的腳拴在護欄上的不是嗎?你剛剛將我從得救的路上猛拉回來,現在有和我說要心懷希望,這樣好嗎?」
「呃,」司機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們也要吃飯的啊。」
「我知道,綁架我是你們的工作。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敵人,原諒我剛剛在越野車上時沒想到這一點,還不知好歹地問你問題。對不起,現在你能別和我說話了嗎?」
司機被莉西亞一通話給說的啞口無言,旁邊的黑蠍沉默著朝司機搖了搖頭,司機見狀,嘆了口氣後便轉過身去,無言地看著前方了。
「我說,你之前有幹過別的工作嗎?」
黑蠍突然間的主動詢問讓司機有些受寵若驚,他愣了一下,想了想,說:「沒有,雖然是參加過別的團伙,但負責的都是運輸工作,這次要是事先知道箱子裡裝得是樹,我其實是不會接的。」
「那你的工作還算穩定啊,什麼人都能僱,什麼人都不得罪。像我這樣的就慘了。」
「黑蠍先生你都幹過什麼?」
「暗殺盜竊這一類就不用說了。有些特別離譜的,僱我當老師講解技巧,顧我當保鏢來看小孩,最離譜的是有一次我搶了一夥強盜,那夥強盜的頭頭當場就認出我來,直接僱我去把敵對的強盜窩給端了。」
「我先不吐槽那個強盜頭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有些活你完全可以不接的吧。」
「但是缺錢啊,我走的這種辦事風格道具消耗量太多了,不多接些雜活本維繫不了。」
「照你這麼說幹雜活攢錢不是更快嗎?那你乾脆轉職當保鏢不就得了?」
「別吧,人是要有夢想的啊,萬一哪天我傍上了一個大款那不就是直接起飛了嗎?」
「你這夢想也太過現實了吧。」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莉西亞突然
了一句進來:「你說你什麼活都接,是真的嗎?」
黑蠍扭頭看向這隻金髮樹,似乎對她問出這種問題來
到非常好笑,但還是相對正經地回應道:「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範圍之內的,而且價格要合理。」
「我讓你現在救我回神木,要多少錢?」
「這個當然不行啦,」黑蠍毫不掩飾地恥笑著說道,「不能和我現在手上的任務衝突啊。」
「切……那我可以預約嗎,在你將我送達了目的地並完成接之後,再立刻把我給救回來?」
「這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吧?」司機在一旁嘴道。
「對……確實。」
「嗯,如果接受的話,你至少得給我一天時間做足準備。」
「哎?」其餘二者異口同聲地說道,莉西亞的表情明顯是吃驚。司機的則稍顯複雜一些。
「怎麼了,一天時間內要更新裝備準備補給然後易容,已經很趕了啊,視具體情況,可能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準備才行。」
「不是不是……你說可以接受我這個僱傭嗎?」
「理論上可以,但是我據到時候控制著你的人的身份的不同,我要的報酬也要提升。」
「最高多少?」
「如果是赤陽官方,那你至少得保證我以後可以在別的國家安心地過著不亞於現在條件的生活。」
「我應該可以你在神木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並不確定我現在是不是神木的通緝犯……」
「那麼我的最低報酬就是一個有著金髮樹實力的同夥對嗎?」黑蠍保持著那副微妙的笑容,盯著
莉西亞低聲說道。
「所以你……接嗎?」莉西亞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當然……不會接啦你這個傻瓜,」黑蠍突然放肆地大笑了起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要接受啊,你不會真覺得自己非常討人喜歡吧,我原本以為金髮樹都應該是非常聰明的,沒成想還能遇見個你這麼個討人喜歡的傻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啊,你會不會其實本來是個綠髮樹
,因為營養不良患上了枯發的
病,才被人裝扮成金髮運出來騙錢的啊?」
「你……你……」莉西亞怒目圓睜,被氣得無話可說的她猛地往後仰身,然後以頭錘朝黑蠍砸過去,但卻被黑蠍輕易地抓住了頭髮,往上一提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不過最好別是假的啊,想想看,抓你回去以後,我們赤陽就可以據你的血,研究出對金髮樹
也有效的生物武器了。你興不興奮啊,啊?以後當你的那些同胞被我們殺掉或抓到的時候,每一個赤陽的士兵都會打心底地
你的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混蛋,混蛋!噁心!你不得好死!」相比於黑蠍的陰陽怪氣,莉西亞的咒罵就顯得太過蒼白,對黑蠍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黑蠍先生,你真是的……本來她就夠可憐的了,你就別刺她了啊。」司機在一旁勸說道。「大聲嚷嚷萬一正好下面有強盜再被聽見。」
「這個嘛,只要再給她帶上口就解決了。」
「我沒說她,樹本來肺部就沒多發達,被綁成那樣
口氣都費事更別說大聲嚷嚷了。我說你,別大聲嚷嚷。」
司機難得地硬氣了一回,黑蠍也不是不知趣的傢伙,他拿了一繩子,將
莉西亞的項圈也連在了欄杆上,防止她再發瘋般地咬過來。自己則靠在另一邊看風景去了。
「黑蠍。」莉西亞憤怒地
著
氣叫了他一聲,引得黑蠍把頭轉回來。
「我本來覺得這樣死了算了,但我現在改主意了,我一定要活下去然後殺了你,你給我等著。」
「好啊,我拭目以待喲。」
羅夫斯特與被綁架的樹法師(2)
「黑蠍先生,我們靠近暗森林了。」
莉西亞稍稍睜開右眼,瞅了一眼黑蠍。後者睜開他那睏乏的眼睛,望了望烏雲密佈天空中光線最亮的位置,說道:「幾點了?」
「四點多一點兒。」
「我睡了三個小時?」
「是好事,腿好點兒了?」
「膝蓋疼,當時被那個風法術擊中時明明沒覺的。」
「你不會是被打出風溼來了吧。」
「單純的低溫是不會得風溼的,可能是早就得上了,賴不著人家。」
「拎得還清。」
莉西亞一言不發,仍舊保持著裝睡的模樣,繼續聽著二人
談。
「我說……」說話的人是黑蠍,「前面那片霧海就是暗森林了?」
「對,你以前來過嗎?」
「之前遠遠看過一次。」
「那正好見一次,我告訴你,那景可不是一般的壯觀。」
「壯觀……希望我倒時候別被嚇到。」
「對了黑蠍先生,」司機的語氣似乎突然來了興致,「你知道羅夫斯特的傳說對吧?」
「那個住在森林裡的大惡魔?那是糊小孩子的鬼故事,你信嗎?」
「那你解釋下每年年末的那場從不缺席的大雨是怎麼回事啊?」
真是可笑。莉西亞在內心想道。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總是會將自己解釋不了的自然現象和你們瞎編出來的鬼故事……
「人類總是會將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和自己編造的牛鬼蛇神聯繫在一塊兒,甚至為此沾沾自喜。畢竟說白了是我們據大雨的時間發明了年份,並不是大雨隨著新年而來,明白?」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黑蠍竟然將莉西亞內心所想的吐槽換了個人稱原封不動地給說了出來。這一舉動無疑相當於在
莉西亞仍未熄滅的怒火之添了一把乾柴,但發火歸發火,現狀還是要維持下去的。她選擇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來聽取情報。
「你這個傢伙不嗆人會死嗎……那首歌謠……我詞都快忘乾淨了,怎麼唱的來著?」
「有關下雨的兩句分別是『她帶來細雨↗↘冰冷徹骨↗↘整夜不停』和『她的低語↗↘化作雨聲↗↘窺探你的心靈』。」
難聽,極其難聽,比貓爪劃在石英岩上的聲音還要刺耳。這是莉西亞在聽見黑蠍的腔調後第一時間做出的評價。
「停……別唱了,」司機的語氣裡也透對那刺耳嗓音的意見,「待會兒真讓羅夫斯特聽見再給你抓下去修修嗓子。」
「能修倒好了,不過最好是免費的,要真想歌謠裡那樣我可付不起。」
「我不和你鬥嘴,等你看見那片森林時我再問你一遍就是。」
黑蠍聽到這兒,似乎也是來了興致,只見他嘲諷道:「你吹的這麼神乎其神,我倒要看看這霧後面的東西有多嚇人。」
聽黑蠍這麼說,莉西亞把眼神往旁邊一挪,看向了機械鷹的前方,在三人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茫茫的大霧,從三人所處的熱帶草原地帶往西延伸到了山脈的那一邊,幾乎到達了世界的邊緣。
莉西亞用她的鼻子嗅了幾下,沒
覺出來這霧氣有什麼異常,就是普普通通的水霧而已。
但是……這種熱帶草原怎麼會有如此規模霧呢?
機械鷹帶著三人衝進大霧中,撲面而來的水汽掠過莉西亞的臉,給她帶來一陣難得的清
。雖說熱帶草原上的幹風不會對金髮樹
的皮膚造成一丁點兒破壞,但舒適的溼風總歸是更好的。穿過大霧,機械鷹來到了一片有些封閉的空域——這兒的四周有著一整圈的大霧,將整個空域給包圍了起來,
莉西亞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妙的天候,但在這個魔力富餘的世界中,做到這點也並不能說是天方夜譚。至於下方那所謂的暗
森林,
莉西亞出於裝睡的需求不能往下看,但在這種乾旱地帶,再怎麼雄偉的森林奇景,也必定比不上孕育了她這個金髮樹
以及整個神木的……
「這比樹森林壯觀太多了。」黑蠍又一次打斷了她的思緒,又一次碰巧地想到了一起去,但是這一次不比剛才,他那簡單的大腦通過那煩人的舌頭髮表出了一個任何樹
都無法接受的結論。
莉西亞真的是想破口大罵了,但現在張嘴免不了還會被他嘲諷一番,於是她仍然選擇繼續隱忍下去,暗暗記下這筆帳等著以後再算。
「怎麼樣,呼……就算是第二次,我也覺害怕啊,
覺只要掉下去就會墜入地獄,永不復生似得。」
「說是地獄……倒也不過分。」
地獄……真是可笑。莉西亞在心底嘲笑這兩個人類的無知。森林可是孕育生命的地方,將其描述為人類臆想出來的死後歸宿之地本身就是人類的一種以自我為中心,懼怕且畏懼著死亡,與自然脫節的表現。
「所以呢,對羅夫斯特的看法有改觀了嗎?」
「呃,我依然堅信現有的科學理論,魔鬼這種東西就是不存在。」
「你這是屬於先入為主的自負了。」
「既然誰都不服誰,找找第三票怎麼樣?」黑蠍的語氣裡帶著略微的挑釁。
第三票?是指自己嗎?莉西亞有些慌張。不要啊,我可不想和你們倆說話。
「莉西亞小姐?」傳入耳朵的是司機先生友善的問詢。
司機先生多少還有點兒好心腸,不像旁邊的這個混蛋似得。但是自己剛才已經那麼冷言冷語地對待他了,現在回話會不會顯得自己非常神經大條啊,不行不行,不能說話……
「莉西亞小姐?」
別問了啊,越問越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大家這樣不說話等到目的地不是好的嗎?
「那……黑蠍先生,請告訴我,世界上最美麗的金髮樹是誰啊?」司機突然地抬高嗓音,如朗誦歌劇般地說出了這句話,把
莉西亞給整的雲裡霧裡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你要玩這個?那行吧。」那個令人厭惡的黑蠍的語氣中帶著笑意,然後他也起高調說了起來:「是正沉眠在我身旁的莉西亞。她有著象徵高貴氣質的金
秀髮,與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貌呀。」
這倆人玩什麼呢……真是低級。莉西亞心想道。不過接下來的語句就不光是低級那麼簡單了。
「但是別急,聽我仔細介紹她,她所謂的高貴,只對應著一副臭脾氣。在那美貌之下,弱小的心靈如溫室中的幼芽。她空有一身力量,卻沒有智慧運用它。啊,我的朋友,一定不要戀她,
莉西亞,這個,大傻瓜——」
「你們倆有病吧!」莉西亞惱羞成怒地開口大罵。「是不是有病!說別人風涼話很有意思嗎!」
「找他,」黑蠍往前努努嘴,「他起的頭。」
「可別,」司機立刻往後一指,「他編的詞。」
「滾!」莉西亞怒氣沖天地大喊。「你們兩個混蛋!」
黑蠍放肆地笑了笑,對著司機說:「完啦,你降成和我一個檔次了,哈哈哈哈。」
「對不起啊樹小姐,」前面的司機撓了撓頭,「我們在赤陽的朋友之間經常這麼玩的,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生氣的。」
「誰和你們是朋友了,別在那兒自來!」
「好好好,不是朋友,我們是您忠實的崇拜者總行了吧。」司機對莉西亞的發言不以為意,仍舊以微笑示人。「
莉西亞大人,看看我們這兒的暗
森林怎麼樣?」
「誰要看啊,破森林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啊,黑蠍先生,請問最善解人意的樹……」
「停!真煩人,我看就是了!先提醒你別因我的批評而哭出來……」
「有批評就說,本人虛心接受。」
莉西亞往外挪挪身子,盡力彎
往下看去,映入她眼中的是一片無邊的漆黑,其中點綴著許多忽圓忽窄的紅
光點,就像是無數隻眼睛一般,正對著自己不停地眨巴著。
莉西亞頓
汗
倒豎,但是在這裡
出窘相就相當於給金髮樹
丟臉了。她哽咽了一下,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但卻無法從那一片漆黑中分辨不出半點兒形狀,而那光點則是越看越像什麼生物的眼睛,她自己也是也看越發
。整片森林就像是蟄伏著的巨大怪物,隨時可能突然合嘴將自己給
下去。
怎麼辦……這可不是什麼好看的東西,要是直接詢問的話,臉可丟大了啊。
「那些樹是通體黑的,」司機彷彿看出了
莉西亞的
惑,「反光度異常地低,所以看上去就是那副景
了。」
「那些光點呢?」
「光點?什麼光點?」
「嗯,哦,就在那……哎,沒了,是我看錯了?」莉西亞迅速反應了過來並立刻即使改口。樹
的
覺比人類要優異許多,能看到他們看不到的顏
,既然是隻有樹
才可以看到的顏
,以後說不定會變為自己逃命的突破口。
「你別嚇我啊……所以這景怎麼樣?」
「嗯……說是嚇人其實只有一點點啦。」莉西亞振振有詞。「自然生長的樹應該沒必要長成這副模樣才對,加上明明是熱帶草原但卻有這麼多霧雲籠罩……我想這是某個魔法大師的行為藝術?」
「就算是行為藝術,維持現狀所需的魔力也未免太多了吧?」
想讓我解釋原理是吧……但是一旦說漏嘴那些光點的事我就虧大了。想到這裡,莉西亞半開玩笑地說:「這個確實,但如果按司機先生你剛剛的說法,一個惡魔想要做到這些也應該不難吧?」
「是嗎?那麼,莉西亞小姐,要不要試試……許個願望?」
「許願?那個叫羅夫斯特的惡魔?」
「對,歌謠裡說她會實現別人的願望,我想你多少可以試一試。」
「呃……還是算了吧,先不說他到底存不存在,我說到底是個外國人,朝他許願真的有用嗎?」
「我提醒你一句,你沒多少時間和我們倆說話了,」黑蠍冷不丁了一句嘴,「過了這片森林就到了赤陽的實際控制區了,你懂的吧……」
是指自己要回到那個箱子裡了嗎?莉西亞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箱子上的術式已經恢復正常,再次鎖上之後必定生效,不過現在連藤蔓都掙脫不開的自己又何需考慮那麼多呢?而且說不定自己打一開始就沒從箱子裡出來反而會更好受一些……
想到這裡,莉西亞臉上
出了一股失落
。司機回頭看了看,說道:「那麼,只要你在這兒許了願望,萬一哪一天我在赤陽碰到了逃出來的你,我就可以免費幫你出城,怎麼樣?」
「司機。」黑蠍不高興地叫了他一聲,但司機沒有理會他。
「啊,真的?」
見前方的司機點了點頭,莉西亞將眼神移回到下方的森林上,思索了起來。
這番話大概率是在騙自己……不,就算是騙自己,也是為了讓自己振作起來。司機先生果然是個善良的人,不想黑蠍那個令人噁心的壞蛋一樣。況且許願而已,又不會有什麼損失,最差也能過過嘴癮嘛。
她笑著說道:「既然司機先生邀請我了,我說就是了。」
……
不知過去多長的時間,光線再次出現在莉西亞的眼中,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略顯詭異的森林,四周生長著無數棵直徑十米多的巨樹,往上看去,巨樹分叉出的漆黑枝葉將天空完全遮蔽,以使得地面附近的區域照不到一點兒光線。
明明是在極暗處,卻還能清晰地看見東西,真是奇妙……
……????
不對,是不是什麼地方搞錯了?自己剛剛不是準備許願的嗎?怎麼一睜眼就到這鬼地方來了?
回過神來莉西亞開始本能地挪動身子,卻發現自己仍動彈不得——原本身上的藤蔓和項圈已不知去向,捆綁自己的東西變為了纏繞在左右兩棵巨樹上的樹藤的分支,四
樹藤兩上兩下地纏住自己的四肢,把自己呈大字形吊在半空中。
莉西亞卯足勁掙扎了幾下,但四肢傳來的麻醉
隨即使她將自救的想法暫時擱置下了。
「有人嗎!」她開始了呼救,「救命啊!」、莉西亞的聲音在森林中迴盪,在經過數次的反
後又回到了她的耳中,但語氣卻變成了那種陰陽怪氣的起鬨,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四周隱藏著不少身份不明的觀眾,正在津津有味地觀賞著自己的窘態一般。
莉西亞又氣又急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掉束縛,但是四肢給她的回應只是一陣又一陣的痠痛
。
「醒了嗎?」
一句如天籟之音般的輕聲問候,彷彿攜帶著無窮盡的魔力般直抵了莉西亞的靈魂深處,讓她在一瞬間恢復了清醒的神智。她急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自己的正前方約五米處,那棵早早立在那裡的巨樹的枝幹上,正端坐著一位長著銀白
披肩秀髮,有著鮮紅
的溫柔雙眸,身著黑
鏤空花紋連衣裙的樹
少女,面容姣好之程度令本自覺形貌比肩樹
女王的
莉西亞都看得兩眼發呆,完全忘記了去思考她是怎麼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
「莉西亞?對麼?」
「啊,」莉西亞一愣,「是……等等,你是怎麼……請問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白髮樹輕輕地歪了一下頭,觀察了一下
莉西亞的眼神,嘴角泛起
人的微笑。她輕聲說道:「你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喪失了一部分記憶對吧?」
「呃……對,對。」莉西亞有些拘謹地說道。很明顯眼前的這個白髮樹
和自己喪失記憶有關係,但樹
天生對上位樹
的服從本能使得她不敢多問。
「你有些緊張?哦……是這頭白髮的原因嗎?請稍等……」這位白髮樹舉起她的右手,伸出食指,朝著
莉西亞指了一下。轉瞬間,
莉西亞的緊張與敬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她還能
受到樹
的服從本能,但眼前的這位白髮樹
在記憶深處更像是一個自己
知的好朋友,完全可以輕鬆地進行平等
了。
「那麼,讓我們像朋友一樣談話吧,首先我做一下自我介紹。」白髮樹將手掌放在自己的
口。「我是最後的惡魔,最初的智者,羅夫斯特。如你們所談論那般為實現你的願望而來。這裡是你的意識世界,那些藤蔓大概是象徵著你身上的束縛吧。」
「呃……是夢對嗎?」莉西亞原本想吐槽羅夫斯特這個名字有些像人類男
,不過這個問題的優先級不高,之後再問也不遲。
「可以這麼理解,我們在這裡商討細節,之後我將按預定的方案行動。順便一說,因為是夢,所以你大概率會在醒來後忘記我們的談話內容。」
「是嗎……那麼我那一段丟失的記憶……」
「關於這個,」羅夫斯特伸出兩手指,「我實現願望的方式主要有兩種,契約和幫助。契約的話,我會以
身出現在真實世界,並完成契約中的內容,然後收取自己的報酬,通常情況下,這個報酬是甲方的命。」
「好嚇人……所以你給我的是後一種?」
「對,幫助。我免費給你施加一些可改善當前處境的法術。但你許願時的記憶要留在我這裡做參考。如果你現在放棄許願,我就會把記憶還給你。」
「一定要拿走嗎?你不能複製一份出來?」
「很抱歉不行,原因是多種多樣的,但簡單點兒說,這是一個最基本的抵押物,所以我也拒絕你拿回去看看再給我,或者讓我對你的那段記憶進行口述。」
「好吧……」記憶這方面似乎沒得談,莉西亞只好放棄。
「還有疑問嗎,沒有的話,開始測試吧?」
「測試?」
「對,我要據你的
神力決定施加法術的強度。人類的
神力我已經可以很容易地看出來了,金髮樹
還是做一個測試來得穩當一些。」
「什麼樣的測試啊?」
「煮涼水。」
「煮涼水?」
「對,來吧。」
羅夫斯特朝莉西亞招了招手,
莉西亞整個人便
覺被一股強大的拉力給扯了過去,她四肢上的藤蔓也非常識趣地鬆開了一點兒,以允許
莉西亞移動到了羅夫斯特的身前。
莉西亞沒再嘗試掙脫,畢竟如羅夫斯特所說,這只是個夢。
「那麼……請放鬆。」
羅夫斯特將她潔白而修長的右腿搭在了她同樣潔白修長的左腿上,右小腿輕輕抬起,右腳尖戳在了莉西亞的小腹上。
莉西亞
覺到有股溫暖的魔力自小腹處擴散開來,自己的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好,測試過程可能有些難受,但最後會讓你發洩一下的,開始了。」
在羅夫斯特說完這三個字之後,莉西亞便立刻
覺到有一股無名慾火在自己的下身處慢慢燃起,雖說勢頭並不盛,但還是把她嚇了一跳。
「嗯,初始溫度大概在二十左右,你來這兒之前被身上的那些拘束刺過是嗎?」
難不成……難不成所謂的煮涼水就是讓自己……讓自己在這兒,在夢裡去一次嗎?意識到這一點的莉西亞想要開口詢問,但是那股溫柔的魔力又悄悄地襲來,如心曠神怡的和風般拂過了
莉西亞的全身,讓她再一次放鬆了下來。什麼疑問,什麼願望,什麼綁架,先都放到一邊去,享受這即將幸福起來的美夢才是當務之急不是嗎?
但是……但是……
莉西亞晃晃腦袋,將這種羞恥的想法拋開,她微微地小
著氣,低下頭看著眼前白髮樹
點在自己腹部的玉足,用著略微發顫的聲音說道:「呃……呼……停……先停一下。」
「很安全的哦~不要擔心~」
「可……可是……呃……那快……請快一點……」
「我會盡快的,再忍耐一會兒就好,之後有時間發洩的。」
對方這麼說了,莉西亞也沒法再說不,就只好微微點了點頭。但在慾火的不斷折磨下,她又能堅持多久呢?
……
「呼哈……呼哈……」
不曉得何時,森林中迴盪起了令人想入非非的嬌之聲,但發出這聲音的當事人並不太喜歡這樣,她倔強地閉上嘴巴,嘗試只用自己的鼻腔來呼
,同時又使勁搖晃著腦袋,試圖把那羞恥的想法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但這決絕的抵抗只在三四秒後便被無盡的慾望給輕易攻破,並以一聲誘人的嬌
來展示後者的勝利。
莉西亞就這樣不斷地反抗著自己的慾望,不斷地嘗試甩開它,又一次次地被其給攻下,就這麼不斷地重複著這一漫長而煎熬,且越發迅速的循環過程。
「快……快……快點啊……哈……不要……很難受的……哈啊……」
「不要著急嘛,我瞧一下哦~……已經到五十了呢~」那被稱為羅夫斯特的惡魔用著溫柔的聲音說出溫柔的語言,在此刻只能給莉西亞帶來一陣絕望的無力
。
居然才只到一半……為什麼才到一半就如此的……如此令人煩躁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可能大概或許有一千年那麼久。在這漫長等待的最後,莉西亞心中那名為理
的堤壩終究在慾望洪水的沖刷下崩塌了。她放棄了毫無意義的剋制與忍耐並轉而開始去
合自己的慾望,
莉西亞用力拉扯著那些有些鬆弛的藤蔓,閉合上了自己的大腿,然後輕輕地摩擦了幾下,以此帶來的些許
藉讓她忘乎所以地叫了出來。
但眼前的惡魔怎會允許她這麼做呢。就在莉西亞準備繼續進行下去時,雙腿上的藤蔓突然加力,將她的雙腿再一次分開,同時也奪走了她好不容易才獲得的些許幸福
。以此產生的巨大落差讓她發瘋似地掙扎起身體,但在這不受自己控制的夢境中,這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壞莉西亞,不乖哦~」羅夫斯特將手臂拄在腿上,用手背撐著下巴,面帶和善微笑看著
莉西亞。
「可是,可是啊啊啊……可我……我受不鳥……受不了哈啊……哈啊……」莉西亞發現自己完全止不住嬌
聲了,甚至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都無法做到。雖然自己……自己以前只是輕輕嘗試到興奮的程度就好了,但現在未免也太……太誇張了吧……
「水溫才剛過七十,響聲就已經這麼大了。呵呵……是從沒燒開過的天然水嗎?」
「嗯……不……不是……」
「是嗎~你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哦。」羅夫斯特的眼神往下方移去。「嗯……你的汗水好多啊,都從腿間一點點地往下滴了呢~」
「我沒……啊……哈啊……別……啊啊……好……不,不對……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莉西亞意
爭辯之時,那股溫泉水般的魔力再一次
遍了她的全身。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及其
靡的喊叫。明明連組織語言都做不到了,明明連思考都無法進行了,明明已經不知廉恥地自我
藉了,為什麼還要想盡辦法來維持自己的高傲形象呢?好好地全身心放鬆,安靜地等待著最後的解放不好嗎?
這一次,莉西亞將緊繃著的身體完全放鬆了下來,放棄了對自己喉嚨的控制。一時間,森林之中迴盪著這名金髮樹
的聲音,其中飽含著的濃濃的幸福之意,想必也會讓聽到的人也幸福起來吧。但是這森林中並沒有其他人,也不會有其他人來,只有一隻惡魔,和一個在不停嬌
和
叫的金髮樹
而已。
「九十……九十一……九十二……」在漫長的慾火折磨中,莉西亞聽見了惡魔那輕柔的聲音。這些本不蘊含絲毫魔力的數詞卻像神奇的咒語一樣,喚回了
莉西亞一絲自我意識。要來了嗎,要來了對嗎,總算,總算要來了。
莉西亞更加肆無忌憚地嬌
著,抬起頭並咬緊牙關,準備著即將到來的最終的快
釋放。
「九,十,五……九,十,六……」
莉西亞從未
覺一個簡簡單單的數詞需要這麼長時間來唸出,在那惡魔之音的倒數之下,她變得越發急不可耐,身體也再一次下意識地掙扎,她已經完全顧不得其他任何事情了,只想要讓她個無比神往的一百快速來到。
但是……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惡魔。
「九,十……七……」
「九……十……八……」
「九……」
「十……」
「九……」
對,對,然後是,然後是……然後……
……
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
在心中瘋狂的吶喊之餘,莉西亞
覺到小腹的那股慾火就那麼的停住了,沒有熄滅,但也不再燃燒,而是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就那麼不上不下的停在了那裡,讓自己的「溫度」不得升也不得降,卡在了一個最為煎熬的數字,九十九上。
「這種熱水在沸騰前一刻的咕嚕咕嚕聲,真是相當悅耳……」
莉西亞睜開雙眼看向羅夫斯特。後者的臉上仍舊掛著那
人心魄的微笑,正痴痴地看著自己,似乎
莉西亞的現在的樣子對著惡魔來說是一種享受似的。她一如剛剛現身時的那麼的溫柔善良,那麼的神聖無瑕。但在現在慾望不得釋放的
莉西亞看來,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
惡的魔鬼。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啊……」她大喊道。
「因為,莉西亞,你看看下面。」羅夫斯特的眼神下移,指引著
莉西亞也往下看去。
眼中的景象如驚雷一般震擊到了她的內心。
這兒的環境,在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化為了自己知的樹
森林。在惡魔與自己的下方的巨大廣場上,有無數的樹
正興致滿滿地圍觀著被吊在示眾鎖鏈上的自己,她們其中大多是
莉西亞的
面孔,其中有不少還是她的摯友。但現在每個樹
看自己的眼神都是無比的冷漠,彷彿如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一般。
「怎,怎麼會……不,這是夢……這只是個夢對吧?」
「如果我說不是呢?你這驚異的表情……真是相當可愛啊。」不知何時已浮在半空中的白髮惡魔用右腳輕推莉西亞,行刑臺兩邊的齒輪開始轉動,四條鎖鏈立刻收緊,將
莉西亞的四肢拉扯到了最極限的地步,由此傳來痛苦引得
莉西亞大叫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那麼,現在你要作為一個罪不可赦的犯人,受盡你無法想象的凌辱後,永久地關押在地下深牢之中了。」
「不……不……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過……」
「做不做過並不重要,提問,」羅夫斯特將頭歪向另一邊,「莉西亞你最後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莉西亞完全無法正常思考,只能不斷地搖著頭,重複著這一句話。
「是嗎?看來這火焰還不夠旺盛啊。那麼……」
那一股悉的魔力再度在
莉西亞的體內升騰,但這一次那魔力不再是溫暖和風或溫泉那麼,而是轉變為了無法遏制的慾望之火。火焰
遍
莉西亞的全身,將她的「溫度」升高到了一個無限接近最大的數值。
「九十九點九九九九……」那惡魔輕聲念道。
「嗚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啊……啊……」
莉西亞無助地
直脊背,極為難受地大叫了出來。那魔力自她的體表湧出,邊為粉紅
的火焰蝴蝶,將她的衣服焚燒得一乾二淨,顯
出了她赤
的
體。這之後那些蝴蝶飛離
莉西亞墜落下去,落她下方的廣場中央的火盆之中,燃燒起五六米高的大火。升騰的火苗不斷地
近著
莉西亞的身軀,強烈的炙烤
幾乎要把她那殘存的一丁點理智給撕碎乾淨了。
「在生命的最後,帶著金髮樹的尊嚴與榮譽在烈火焚燒中化為灰燼,亦或是面對現實享受最後一次無上的幸福在唾棄聲被永久關押,要哪一個?」
「不知道……不……不知道……」
兩行淚水從莉西亞的眼角滑落,她不會去選擇其中任何一個,她也完全做不到去選擇,為何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的自己會淪落到此種地步,為何不論哪一個人都要在自己的心口上扎刀子呢?為什麼……為什麼被綁架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只有不知道嗎,原來如此……」羅夫斯特放下右腿,身體微微前傾,她就那樣慢慢地飄浮著來到了莉西亞的眼前。
「對我來說這也是一種答案,」她伸出手用指尖托起莉西亞的下巴,「如果不知道,那麼就兩條路都去走走就是了。」
白髮惡魔的指尖變為半透明,她繼續將手往上抬起,莉西亞
覺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輕盈,慾火也迅速地消失不見。隨著羅夫斯特指尖的抬起而慢慢上浮,
莉西亞發現自己從被拘束著的身體中分離了出來,像靈魂似的飄浮在了半空中。
「兩條路,自然要兩個人來走不是嗎?」那惡魔輕聲細語道。
莉西亞察覺到不對,立刻低頭往下看去,在她那浮在空中的半透明的軀體之下,還有一個四肢被藤蔓捆縛,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金髮樹
。那一個
莉西亞渾身上下香汗淋漓,腦袋無力的垂下,凌亂的金
長髮下是一對目光呆滯的眼睛,從中已看不出半點理智了。她的小嘴微微地張著,從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嬌
。
部隨著緊促的呼
而不斷地搖晃著,上面的兩顆小葡萄早已
起,似乎也在盼望著他人的撫摸。小腹處散發著微微的亮光,正在忽快忽慢地閃爍著。下體神秘花園處不斷地張合著,有未知的
體聚成水滴落下,打在火盆中央,發出一次又一次的「茲拉」聲。如此
穢之極的模樣,讓漂浮著的
莉西亞頓
無比羞恥。
「你……你在幹什麼!」莉西亞想要去抓住那惡魔的肩膀,但雙手卻直接穿過了後者的身體。
莉西亞吃驚地揮了揮手,發現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似乎
本碰不到實物。她繼續朝著羅夫斯特吼著:「你這個無恥的惡魔!」
「那麼……」無恥的惡魔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一百。」
靈體狀態的莉西亞急忙往下看去。那被捆縛著的自己就像是聽到了世間絕無的音樂,臉上泛起了無比幸福的微笑。她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大量的愛
從下體噴濺而出,嘴中也發出了無法遏制的
靡叫聲。她的雙手緊緊地抓握著,就像是要緊握住這最終來臨的幸福時刻,讓它永遠不離開自己似的。
另一個莉西亞,或者說,原本的
莉西亞,高
了。
「雖然九十九度是的聲響也非常誘人,但這沸騰的景才是最為美麗的,不是嗎?」
「停下啊!趕快停下!趕快停下——!停下!停下!」強烈的羞恥讓身為靈體的
莉西亞不顧一切地大喊著,但她的聲音
本傳不到另一個自己的耳中,後者的高
仍在繼續,隨著這一「測試」的結束,她的身體開始漸漸發亮,先是一隻,然後是兩隻,三隻,一群,一大片的白
蝴蝶從原本
莉西亞的小腹處飛出,鑽進了靈體
莉西亞的身體中。
天空中聚集起濃密的烏雲,狂風呼嘯,捲起下方火盆中的火焰,帶動著它往外擴散將下方的樹吹散為一片沙土。閃電先大雨一步從天空中降下,將整片大地劈作兩半。洪水自四面八方湧進這片森林,衝倒樹木並將其攪碎為殘渣。火焰,斷樹,與洪水一同形成巨大的漩渦,將僅剩的三位樹
圍在其中。
「第一次幫助,我將分離出你一半的力量擺脫那個束縛,善加利用吧。」
「等一下,我還……」
旋渦便向內閉合,將三人完全沒了。洪水之中,身為靈體的
莉西亞
覺自己的身體恢復了那股沉重的存在
,她想要去抓住另一個自己,但還沒來得及,這個世界就從二人之間撕裂為兩半,然後自裂開處逐漸崩裂為無數碎片,化作了一片白光。
……
莉西亞睜開眼睛,天空中強烈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適應。
身下是……呃……沙地吧,視野的邊緣處有一棵樹,是前不久才見過的,叫什麼……金合歡,那麼這兒是之前經過的熱帶草原吧?經過幾步分析和觀察,莉西亞有些散漫地得出了這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自己……自己應該是答應了司機先生的提議,準備許一個願望,為什麼就到這裡來了呢?
她活動了一下手腳,還是老樣子,那身藤蔓仍在盡職盡責地捆著自己。莉西亞懶得再去掙扎了,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無所謂了……司機先生和那個混蛋現在肯定在找自己了……也許呼救一下會更好一些?但要是引來其他不速之客就不好了。
正在莉西亞思考著該怎麼行動之時,她的旁邊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這是怎麼一回事……」那聲音非常的耳
,
莉西亞第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的。但是她馬上便反應了過來,並立刻抬眼看向上方。
那是一個和自己長相穿著一模一樣的金髮樹,身上沒有任何束縛,正用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