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11-20)【作者:鐘錶學徒小寺】(塵白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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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鐘錶學徒小寺
字數:15,428字
第11章:冰焰(06)
裡芙站在我的面前,孤單形影,大風雪吹著她,也吹著我,狹小的身體侷促著,尋找了那麼久的她,我竟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混沌的腦海,空白的腦海,囁嚅著嘴,牙齒咬下死皮。
「裡芙。」我說出來,她金的眼睛亮了一下,站在原地的她,不為之所動,僵直的模樣,彷彿失去了意識。
「裡芙。」我終於看清楚她的臉龐,那神格侵蝕的痕跡同樣爬上了她的臉龐,所以,我不知道現在的她,究竟是不是她?
管她呢!我伸開雙手抱住了她,她的身體竟然燙著,是連冰雪都不能夠降下來的,我緊緊抱住她,不願她再從我的眼前消失,焰火燒著我的手臂,我的膛,我的心。
「你,來,做什麼?」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模糊地說著,保有著一點點的意識說著,在這樣的雪中,連同她都要有所失。
「我是你的分析員。」我找不到一個更好的理由,只是想要將責任肩負在身上:「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真實的你自己,我同樣也有興趣。」
「謊話!」這兩個字她說得很清楚,彷彿是被篆刻在內心深處的想法,對待誰都一樣,信任在她的口中被粉碎,縱然內心有些怎樣的猶豫,拒之千里的態度,都使她再陷入孤獨。
「裡芙,那你想聽什麼呢?」我追問她,焰火燒著手。
「這裡太危險了,你不該來的。」她轉移了話題。
「可我已經到了這裡了。」這是不可逃避的現狀:「要不,你先送我回去?」我知道那不可能,但我也想要嘗試一下。
「不可能,你自己回去吧!」她說著絕情的話,可我聽到了她的心的跳動,她揣測不安的手,訴求著一個安寧。
「裡芙,我不知道你的過去,即使知道了,我也不能夠回到過去陪著你度過那些傷心的時間。」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垮掉,但是將抱著的手縮得更小了,也就安定了她的手。
「你至少做得坦誠一點,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做到,我也想要和你一起來承擔!」她知道那份危險,她知道那份恐懼,可天啟者的身份,容不得她在這個時候退縮。
「放開我!」她的聲音中藏著目的不達的崩潰。
「我不會讓你再逃走了,裡芙。」我這麼說著,同樣地嘶啞。
「放開我!」她的聲音中有著來自於神格的威嚴。
「裡芙,不論現在與未來,我都不能夠沒有你。」電湧入身體,麻痺了神經,我不能夠控制著的手,卻因為炙焰的灼燒而固定住,從她的
膛滑下來,我跪倒了地上,雙手斜卡著她的
。
「放開我!」她的聲音中有著不知所措的絕望。
「裡芙,你的身體好燙。」我有些失去意識,但還是想要說:「這份苦楚,我想同你一起承擔。」
「誰讓你這麼做了?」她幾近地瘋狂說著。
「我自己願意。」我有氣無力地說著。
「要是我是一個不懂得謝的人,你不是白白耗費。」
「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沒有了別的想法。」她也跪了下來,將我的身體靠在她的身體上,現在她支撐著我,抱著我,那股灼燒緩了下來,可我真得不能夠再堅持什麼了。
「分析員,分析員。」她隱約地喊著我,就像那個無聲的月夜,蟲聲鳴著卻好似聽不到,只是她靠著的肩膀溼潤了,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不是寒冷,也不是炙熱,而是溫暖。
「分析員,分析員!」她大聲地喊著,對著一個已經失去意識的人喊著,對著這空蕩蕩的山谷喊著。
「分析員!」積鬱在她心中的情,爆發出來,但她並非坦誠;身體中的亂力,沿著雪面崩斥而出,震走雪,撼動山。
可再也叫不醒的時候,她亂了,慌了,那個倔強的自己,那個為了他而開始考慮自己的自己,做錯了什麼嘛?
她想到一個詞,一個她不能夠說的可怕的詞。
有什麼聲音開始震耳聾起來,打破了風雪的喧囂,她抱著分析員站起來,在這片深藍
的冰原上,留下了不堪的印記,裂紋於白花互相纏繞。她回身看過去,朝上看過去,那能夠看透風雪的眼睛,早就注意到了他,喜與悲同時地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也就是笑著哭,哭著笑,有什麼不一樣呢?
雪崩!
她可以活,而他不一定能活,她在空出來的手中想要凝聚力量,神格的侵蝕爬上了她的眼睛,血糊了她的左眼,她劈出一道閃電,可也只是劈開一道小小的裂紋,她無法對抗的,是這個世界。
於是她抱著心中的他,藏於心中的焰在此刻卻冷了下來,處在冰火兩重天的她,此刻每邁出一步就是痛楚,她所想要的自己就是如此的嗎?一個活生生的人,想要有情,卻丟掉了維護
情的力量,她不想要這樣,這和她所想要的不一樣,她明明只是,明明只是,只是什麼呢?
懷中的他愈發地重了起來,可她不能夠放下,越重便越是一種份量,現在的她只能勉強地撐起來,她已經失去了過去,不想要將未來也失去,但她能夠做什麼?身後的聲音愈發地響亮。
她跌倒,卻依然沒有放手,連直直地跌倒雪上,血粘上去,於赤豔的玫瑰花綻放,陷入其中的手觸摸到了什麼,堅硬的冰涼的,直覺讓她最後一次匯聚了力量。
閃電的靈魂,傳回來空谷,她擊穿了冰層,帶著分析員一同陷入到冰窟之中,雪掩蓋了口,也掩蓋了她的身體,她將分析員推開,推到一邊,推到那不被雪蓋著的地方。
好冷。她這麼覺得,這麼想著。血汙的左眼留下了血還是淚?
第12章:冰焰(07)
我醒過來,寒冷湧上的身體,眼前僅有著一點點光亮,無力的四肢難以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癱軟著困難,回身看,雪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彌散的光讓我疑惑,然後在一瞬間覺察到了什麼。
「裡芙!裡芙!」我伸出手來,不顧一切地挖著雪,雪越深也就越堅硬,帶著的手套一點點地破損,終於是出了手指,直接接觸到的寒冷,令我的意識愈發地清楚。
先是麻木,然後是凍僵,我不再能夠彎曲的手指,身後是愈發堆高的雪,我揮舞著手臂,擴大自己的搜索範圍,終於在失望,絕望又失望之中,找到了個什麼,我嘗試著碰過去,那個形狀,是人的指,人的手。
我試著緊緊握住,可同樣僵硬的自己,功虧於一簣,我無法勾住的,只好將雪一點點地推開,雪又落下來,又將雪送出去,終於見到她的小臂,她的大臂,那作戰服有著無數的刮痕,出皮膚處,是一個又一個的冰,這樣的由體溫融化的空
處,有著堅硬的冰。
終於,在氣吁吁的自己時,我摸到了她的腦袋,她的發同樣地凍著,我繼續努力著,將紅
的血掏了出來,一點點地沿著外圍挖,將她的頭部解放,我繼續挖,給出更多的空間。
她的半身冰冷著,脖子上的神格侵蝕弱了下去,但她的眼睛出凍著的血,順著鼻子
出一個痕跡,她的姿勢是趴著的,下半身被鑲嵌在雪的更深之處,我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拉動,一點,又一點,那雪就要坍塌,滑下來,落下來,砸在我的身上,但我已經
覺不到痛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掩埋的她被我拉了出來,鬆了一口氣後,我覺寒冷,
覺到意識的奪失,可我不能夠就這樣昏睡過去。能夠溫暖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我打開自己的被汗浸溼的厚衣服,將她一併包起來,蜷縮在一起,冷透過身體,透過心,直刺腦海,我覺得自己整個人要倒下。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醒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活著,就算命運要將我滯留在此地,我也希望裡芙不再是孤獨的一人。天啟者應該能夠活下來吧,比我更重要的她,應該能夠活下來吧。
我混過去……
在意識朦朧之中,在漆黑一片之中,我覺到了溫暖,那已經鈍掉的神經重新有了反應,我動了動手觸碰到什麼,哭成淚人的裡芙出現在面前,緊緊的握著我的手,緊緊地抱著我。
「分析員,分析員,幸好你醒過來了。」她壓著我的口,有些
不過氣來,用電製造熱量的她,救了我。
「我的命,可硬著呢!」我打趣著說,但凍僵的嘴讓說話並沒有那麼利索。
「混蛋!」她哭著說這樣的話,沒有什麼可信度。
「好了好了,我醒過來了,不要再抱著我了。」我想推開她,卻被抱的更緊,那握著的手纏起來。
「不要,不要,我不會再放手了。」她的聲音很焦急,靠到我的肩膀上,拒絕與我對視,只是讓身體的熱量變得更高。
「你被埋在雪中,沒事吧!」聽了一會兒,我這樣對她說。
「你怎麼還在關心別人?先管好自己吧!」她嚴厲地說著,好像她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
「我沒事的,一點事沒的。」我這樣說。
「騙鬼~」她說著的話怎麼變得溫柔?
我聞到一股味道,一股篆刻在記憶深處的味道,血腥味:「裡芙,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我強硬地推開她,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正視她的臉龐,她的一隻眼睛緊閉著,出了鮮血。
「停下使用你的力量,我已經完全沒事了。」我看到神格侵蝕的加深:「這是命令。」儘管她十分不情願,但在這個時間,還願意聽我的話,我空出右手,抹掉她的淚,抹掉她的血,抹掉她的擔心。她亮起來的眼睛暗了下去,身體的溫度也恢復了正常。
「你一定很疼吧!」我對她說。
「分析員能夠活著就好。」她的悲傷還未完全散去,就出笑容,在這個冰窟之中,心莫名地顫著。
「你真是個傻子。」我嘆了口氣:「讓我猜一猜,能夠讓你受傷的事情,能夠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事情。」
「你遇到了大量的怪物嗎?」我提問,但她只是搖了搖頭,卻又把手指放在臉旁,在裝可愛?
「雪崩嗎?」我預想到的最壞的事情發生了,寄希望於他人來就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必須自救。我將思考的視線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你做得好。」裡芙在無法逃離的情況下,打入了冰窟,作出了唯一有希望的決定。
她更加開心了,低著頭,似乎在等待著我做點什麼?
「這很危險,下一次不要這麼做了。」我努力將自己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但他把我的手牽到她的頭上,想讓我摸一摸?
「裡芙?」她微微抬頭,眼睛之中有著乞求。
「裡芙,到底哪個是你?」我嘆了口氣,覺得這一切有點魔幻,那個平時不易近人的裡芙,居然這麼順從,在我的撫摸下,那麼地開心,那麼地幸福。不過,該做正事了。
我站了起來,她順著我抬頭,歪了一點,有些疑惑:「好了好了,讓我們來想一想怎麼出去。」她聽到後站了起來,走到了雪堆旁邊。
我猜透了她的想法,制止住她:「停下,不要再用你的能力,你的神格侵蝕已經很嚴重了。」她再次歪了下頭。
「外面的雪究竟有多深,我們完全不知道。」我繼續說,但她已經粘了上來,抱住了我:「這冰窟裡有風吹出來,我們循著走走,應該能夠找到出口。」
裡芙沒有說話,但是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脖子,似乎是表示了同意,不過,不過,有什麼不對,可我又說不出什麼。
第13章:冰焰(08)
我們順著風的氣息,向著窟裡走,不對,是我拖著裡芙走,她的變化太大,讓我有些汗
浹背,但我又有些享受,不對,不對,現在她是傷員,多虧了她我們才能夠在雪崩中生還。
「裡芙,你是不是應該自己走一走。」她不理我,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並不濃郁,像是水,像是雪的那份天然。
「你太重了。」我說著違心的話,裡芙居然掐我的肩膀,然後將全身的重量壓了過來,怎麼更加變本加厲了?貼著後背,傳來柔軟的觸
,說真的,我真沒去想什麼,直到那動起來。
我想就這麼拖著她向前走,可似乎這太過於困難,超過了我的想象:「我妥協了,讓我揹著你往前走吧!」
她沒有說話,只是跳了起來,將我夾住,順勢而為抱住了她,裡芙,這位在戰場上永遠在最前面的天啟者,竟然如此輕,我實在無法想象。公司提供的飯菜是足量的,即使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會優先保證天啟者的食用,只能是心病,無法惆悵的心口。
我轉過頭看著她,她的臉龐離我很近,呼撞在一起,嘴
幾乎就要碰在一起,可能是我做得太過於突然,她臉紅著轉過頭,殘留記憶中,她的眼睛恢復了往
的樣貌,甚至是更加地純淨。
這冰原,雪山,轉變一切地契機嗎?
我笑了笑,在她恢復過來之前,重新地走起來:「裡芙,還好現在,是你在我的身邊。」我不由自主地說著莫名其妙地話語。
她放在肩膀上的手抓緊了。
「第一個遇到的是你,最後遇到的也應該是你。」她把手伸出來,想要拉我的臉頰:「好了好了,我不會說什麼喪氣話了。」但她還是摸到了我的臉,開始玩起來。
「人並不是完美的,天啟者也是。」我說著含糊的話,完全沒有辦法阻止她,我的手夾著她的雙腿不能夠放開:「如果那場災難沒有發生,你不過只是一個純真的少女。」她似乎並不喜歡我的這句話,下巴碰到了我的後腦勺,我捏了捏她柔軟的小腿,她反抗地更加烈了。
「現在也是!現在也是!」我趕忙停下,阻止她說:「只是平常執行任務的時候,過於冷淡了。」我能夠猜到什麼原因,她忍受著什麼,不敢出的真心,倘若又要是失去,不是白費力氣?不是功虧一簣?
但凡事要真心熱愛著她,熱愛著每一位天啟者,除了覺悟,還應該要有著力量。怎樣的力量?能夠找到突破點的力量,能夠結束戰鬥的力量,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我覺得這才對吧,在這個無比危險的世界中。
想要保護她的我,何嘗不想保護我。
「裡芙,一直讓你受到這樣的痛苦,是我的錯。」她蹭了蹭我的臉頰,表示了什麼。
「你以後,大可放心地展示真實的自己。」我說了這樣的諾言,也就下定了決心,要做到的事情,能夠遏制神格侵蝕的方法,卡羅琳會有方法嗎?這裡寒冷的地方讓她覺得舒適,一套較為寒冷的作戰服怎麼樣?可,能夠使用的持續時間呢?必要呢?我該怎麼說服公司的那些老頑固呢?
有誰咬了我的耳朵,從思緒中回來,轉過頭,亦是轉過頭的裡芙,發紅的耳朵,絕對不簡單,我摒住一氣,也咬了下她的耳朵。她應地轉回頭,鼻尖碰在了一起,無比近的兩個人,彷彿,彷彿下一秒鐘……
第14章:冰焰(09)
有什麼聲音從面前傳出來,我們警覺起來,環境不再允許我們嬉鬧,也不允許我們做更多思考,將視線拋向前方,她從我的背上下來,我們壓低身體,減少氣息探了過去。
異化人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窟的出口,風吹來的地方,我和她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繼續摒住氣息,慢慢地挪過去。然後,又是在一瞬之間,我們徒手幹掉了彼此身前的怪物,我迅速地剝離它後背上的尖刺,作為投擲的武器,擊中遠處的敵人。
我們清空了此處,清理怪物的屍體,留下可以作為武器的片段,武裝了全身。異化人的出現,並不是一個好的消息,再加上丟失掉了全部武器的我們,幾乎只是原始人。戰力十分有限。
「裡芙,這只是開始,接下來只會更加危險,要小心。」我轉過頭看著她,她居然在挑選怪物身上的水晶,拿起來比對著看。
我湊過去,一塊較為規整的水晶被她拿在手裡,她的眼睛在一瞬之間亮起來,小的電匯聚在她的指尖,在水晶的表面畫著。裡芙把成品遞給我,那是一顆心,心中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我笑了笑,她這樣的一點過於可愛,坦然地接受那顆心,放進口袋之中,將其好好地封住,這算是她給我的第一份禮物,不用多好,也不用怎麼樣,看過一眼,便能夠知道什麼。
「謝謝你,裡芙,我會好好珍藏的。」她也回應我一個微笑,我們分開沿著向外摸查。
越來越多的異化人出現在面前,將我們的道路阻擋。只能夠強行地突破嗎?基地那邊的搜尋應該也應該開始了,可還沒有走到地面上的我們,真得能夠被尋找到嗎?
我再次將目光轉向裡芙,她的眼睛中逐漸亮起光,那神格侵蝕的痕跡也就呼了起來,我抬起手阻止她。當然了,當然了,這當然是最簡單的方法,可是裡芙能夠撐多久呢?怪物有多少呢?
我不能再做出冒險的事情,慢慢地同裡芙退回來,打算做下一步的計劃,但是有誰攻擊了我們,我拉過裡芙的手,將她拉進懷中,保護住她,轉身看過去,無數的異化人同樣地轉過頭來,看著我,看著我們。
「裡芙,這會是一場惡戰,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使用你的力量,你的神格侵蝕太過於嚴重了,再嚴重下去要失。」
我們向兩邊分開,我從怪物堆中找到特殊的異化人,以用力丟出的水晶刺片打斷了它們的蓄能攻擊,然後揮舞著鋒利的水晶,開闢出一條道路,直衝著它們過去,用全力刺穿了它們的膛,被反顫的手,再次握緊,向下一個目標衝過去。
一隻,兩隻,三隻……能夠辨別出的全部被解決,裡芙的那一側也解決完畢,普通的異化人只剩下了兩三隻還在站立。我看著裡芙,迅速地解決了最後的敵人,在雙眼對視的那一瞬間,一束光穿過了我的腹旁。
麻木和寒冷將痛苦烘顯得不那麼折磨,但還是血出來,從破損的外套之中,從破損的皮膚之中,我不得不捂著跪下來,但又迅速地拿走唯一支撐著的手,堆積的血凍住,同纖維糾纏在一起,每一動都要繼續
出血,都要被撕扯。
巨大的陰影將我覆蓋,我勉強地看過去,是海拉,它的視線注意到了這裡,它的頭部還在積蓄力量,在晴朗的天之下,顯地無比地清楚。裡芙投擲出什麼,電光火石,從我的身邊經過,終止了海拉的蓄能,她揮起手,重重地擊中海拉的膝蓋。
第15章:冰焰(10)
結晶樹的存在,被證實,我對此次的探索有了更多的擔憂。深呼,深呼
,重新站立起來,向著裡芙所在之處奔跑。海拉將巨大的手揮下,來不及躲開的裡芙,用雙手擋住,她的眼睛亮著。
我不敢怠慢,找到海拉關節處的弱點,以自己全身的力量刺下去,但很可惜,異化人的水晶被損壞,不夠,不夠,我需要更加堅硬的東西。我轉身向著四周尋找,沒有,到處都沒有,我看著再次站立起的海拉,它是如此地龐大,而我又是如此地渺小,心中決定的一件事情,即使是努力了也無法做到嗎?
裡芙將我撞飛,將我從走神之中恢復,我在地上翻滾後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留下一路的冰血,重新看清楚了敵人。
古爾薇格的幻影,裡芙的後背被擊中,不堪一擊的作戰服,被凍過之後的作戰服失去了防護的作用,她身後的神格侵蝕遍佈了整個後背。
冷靜,冷靜,我在四處尋找著隱藏起來的敵人,可是什麼也找不到;冷靜,冷靜,有什麼是被我所忽視的東西,我回身看向,緊閉著自己的古爾薇格,停靠在
口。
我衝了過去,它也意識到了什麼,幻影向著我揮砍過來,我拼盡全力去躲開,來到了它的面前,堅硬的外殼,我不能夠打出有效的傷害,但是,但是如果我強行地要打開呢?
藉助水晶的邊緣,撬開它的外殼,但無法繼續擴大,我將手伸進去,恢復過來的手指再次變得冰涼,竭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我想要扒開。可幻影再一次襲來,我不能夠去注意,只能夠扛下來,可連續地兩下,竟然只有一下,我的意識還有所保留,不至於昏過去,裡芙做了什麼,我不清楚。
但還是謝謝她,我受到筋疲力盡,將腳也抬上來,是要將外殼扒出一個缺口,終於,它內部的結構顯
了出來,我順著無數次經歷過的戰鬥的直覺,擊中了它的弱點,它不再與我抗爭,幻影也一併消失,一股巨大的響聲從背後傳來。
我回身到另一場戰鬥之中,裡芙,竟然將巨大的海拉擊倒,她站在它的頭上,輕輕地一踩,就將核擊碎。可我懸著的心並沒有放下來,她的眼睛無比地亮著,她的頭髮飄起來她周圍的冰雪在被融化,融化稱水,向著四周去,她慢慢地下沉。
「裡芙。」我衝過去,電擊中了我的右腳,向前跌倒,憑藉著出
的平衡,我堪堪站穩。
「裡芙。」我再次大聲地喊著,拖著麻木的腳掌奔跑起來,電擊中我的雙腳,我用雙手支撐住自己,一旦倒下,自己便再無可能站起來。
「裡芙,我說過的事情,許下的約定,絕對不會放棄的。」我抬起頭看著她,眼睛之中無比地堅定著。動起來,奔跑起來,麻木的雙腿快恢復,我看著裡芙一點點地沉下去,她要就這樣接受短暫的命運嗎?
果然,我做錯了什麼嗎?雙手還能夠動,一點點地向前爬著,闖入裡芙的周圍,那充斥著靜電的,那在冰天雪地之中溫熱的一團,腹部的痛楚開始計時,爬行的痕跡同樣地附上一層血。
「裡芙!」我爬到那塌陷之處,大聲地喊著,一點的猶豫也沒有,滑了下去,向著冰原深處的地方,向著裡芙所在之處。
「不要放棄,裡芙!」我喊著,聲音在耳邊震盪著,我看到了她,在那陰暗之中有著亮光的眼睛。
「這不是你的結局!」我繼續喊:「默默無聞地消逝,才不是你的命運。」我向著她過去,炙熱擦碰著電,讓我的意識消散。
「你不是說,在今天才找到真實的自己。」
她下沉的速度減緩。
「你不是說,想要真實地活著。」
她的眼睛一邊著淚,一邊
著血。
「裡芙!」
她抗拒著神格的侵蝕,在意識還殘留的那一刻。
「裡芙!」
她伸出手來,我伸出手來。
她的眼神在說,救救我。
我抓住了她,我抱住了她,她的面龐,神格侵蝕的痕跡,幾乎要遍佈,血和淚混在一起的不甘。不論那份炙熱怎樣,她彷彿燃燒著的火焰,在這片冰原之上,最終只會落到哪個角落,然後慢慢地消亡。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裡芙,咬破我的脖子!」我和她的腦袋錯開,脖子扭向一邊,雙手扒開衣服,將脖子出來,給她一個空間。
「快,沒有時間了。」她咬下,我的命運在此刻同她鉗制在一起,這是一場無比危險的冒險,可那又怎樣呢?
我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逐漸地消退,無力的雙手落下來,又被她所牽住,她擁著我更緊,她的神格侵蝕被遏制,連同那暴走的力量也得到了控制,我們不再下落,肆的焰火落下來。
一瞬而閃。
裡芙抱著分析員回到了地面,晴朗的天空,她所站立的地方,雪融化了,有著泥土,如果不是仍然寒冷,或許天就到了。她回味著發生的一切,在懷中的分析員,一股她從未察覺到的
情出現,她一直抗拒著的
情,將她的心紊亂,她看到他腹部的傷口,單手撫過去便癒合,她看到她脖子的傷口,一股美好的回味刻入腦海。
這是毒藥,她已經離不開他了。
可這不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情嗎?
她也終於將心給他,一顆曾被冰雪包裹著的心,燃燒著火焰,映出他的面龐,私念一旦打開便不可收拾,她吻下去,吻到額頭,吻到嘴
,吻到脖子,她想要將他的一切吻遍。
第16章:獅子座星(01)
「什麼?你們把分析員丟了?」芬妮不可置信地疑問。
「他只是去追被神格侵蝕的裡芙了。」那邊回應說。
「你們不攔住他?」芬妮焦急地說著。
「攔不住啊!」那邊回應說。
「你們,現在,都給我去找他!」芬妮如此命令說,她是天啟者,在這樣的隊伍中,地位僅次於分析員。
「我這就過去,同你們一起尋找。」芬妮丟掉手中的對講機,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裝備,背起來,一個人義無反顧地衝進冰天雪地。
這是寒冷的地方,天氣變得越來越惡劣,就像是她的心,愈發地緊張起來,焦急起來,揪心起來。她的心中有著想要吼出來的憤懣,對於自己沒有堅持要跟過去,對於那些人的散漫,對於分析員的無謀。
不,她不該這麼想,不,她為什麼這麼想?她也不清楚,只是抬起了頭,雪山離自己還有些遠,一排的旗連成了線,將山分隔開。她低下頭,想起一個人,是裡芙,對的,是裡芙,把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就好了。
她的心放鬆了一下,踩在冰上的鞋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是冰被踩碎的,也讓她的心起伏不定,她忽然意識到了,這不過只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分析員豁出去保護的人只有我一個就夠了。
臉龐有些熱了起來,即使在寒風吹拂的情況下,即使在雪有些許吹起的時候,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正視前方,開始跑了起來,在幾個大飛躍之後,來到了雪山的山腳。
她不一定要爬這座山,可以從一旁繞過去,可是分析員在山的背面消失,她就有不得不爬的理由,於是她頂著越來越大的雪,向上爬著。旗子周圍的痕跡全都在這風雪中消失,她被整個世界所孤立,雙腿陷入深深的雪,推瀆著前進。
可她的倔強,她不肯放手的,讓她始終地向上攀爬,她聽到了巨大的聲音,她看不到的灰世界外,有什麼
著她而來,洶湧的風吹著她,要將她吹走,她除了風聲便不再能夠聽得到什麼,於是她想到了,雪崩。
除非,分析員找到了裡芙,不然不可能生還。
芬妮心中的憂慮成了擔心,一團黃的閃電,圍繞著她自己,她頂著傾盆而下的雪,一點點地向上爬著,那巨大的壓力,不足分析員的一點焦慮。可圍繞著她自己的閃電縮小起來,她
受到雪從她的身體末端漫過,她
受到冰晶如刀般鋒利,劃破了她的作戰服。
終於,整座山沉寂下來,不再有風雪,無比的意志無比著,她手上下鮮血,她扒開堆積的雪,她找到一條路,在雪沉寂之前,在那朝陽重新出現之前,她登上了山頂。
她看清一切,發生過雪崩的山,出岩石,山腳下的村莊被雪所覆蓋,但還剩下一點點,雪中生還著的戰鬥人員,是小小的一個點,她朝著最近的一個衝過去。
芬妮一躍,一落,腳印便篆刻在岩石之上,即使被雪所緩衝,也留下了印記,她同戰鬥人員碰頭,她找到了所有的人,可就是找不到分析員,那個她最為擔心的人,究竟去了哪裡?
真的要將所有的雪刨乾淨嗎?
電束從她的腳下分開,她受到了震動,微弱的,卻是鮮活的,沉重的,她內心的直覺,催促著她快點過去,戰鬥人員被她拋在身後,她攀登上了另外的一座小山峰,她看到了那從中心一點,向外而起的湖,正在一點點地被凍成冰。
芬妮找到了什麼,那是一個人,坐在一塊岩石上,她的懷中抱著,抱著分析員。她不再能夠管什麼,電蓄在腳下,一聲雷鳴之後,她飛躍過去,她看清楚了裡芙,潦倒不堪,將分析員護在懷裡。
芬妮在一旁站穩,落地的聲音讓裡芙聽得清楚。
「你來了?」她虛弱地說著:「我終於能將分析員,安心地給你。」她脫力而同分析員疊在了一起。
「又要我善後嗎?」芬妮搖了搖頭,先將裡芙背起來,再將分析員抱在懷裡,但他腹部上的,脖子上的傷口,卻讓她有些不快。
她砸了砸嘴巴。
第17章:獅子座星(02)
白的光,我醒過來,鐵皮天花板,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還有
覺的身體,傳來痛楚,最近的脖子,那被撕咬的,最遠的腹部,那被創傷的,不對,不對,還有被握麻了的手,我轉頭過去看,金
的頭髮散開,散在白
的
上,我自然明白了是誰。伸出另外的一隻手,想要觸碰她的頭髮,想要
出麻痺的手,想要讓她醒來,訴說一點
謝的話。
「分析員,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我聽到另外的一個悉的聲音,越過芬妮的發,我看到了同樣躺在
上的裡芙。
「她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你身邊一天一夜了。」裡芙咳嗽出來,她比這樣的我更加虛弱,神格侵蝕到了萬分驚險的地步。
「真是,多虧了她啊!」我這樣慨,將自己地身體一點點地抬起來,靠在
邊,讓自己的手不那麼地難受,緩解一點點的麻痺。
「裡芙,你身體怎麼樣呢?」我看著她問。
「如你所見!」她撐著一點的身體,向另一邊輕聲地咳嗽:「我幾乎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她帶著雙眼擠出的淚轉頭看過來。
「即使是您再想要我執行任務,我也無法做到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回答我還沒有提出的問題。
「我可不是什麼黑心上司,這點分寸還是有的。」我慢慢地拉出了手,便用來撫摸芬妮,她的頭髮也很軟,摸著摸著,一股柑橘的氣味湧出來,溫潤細膩,清新宜人。
「唉!」裡芙突然嘆氣。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
「如果不是因為迫不得已,我一點也不願意把你給別人。」
「分析員可是和我說好的!」芬妮突然頂起我的手掌,然後回話,看來裡芙發現了她醒過來了,我將手一點點地收回來,芬妮卻抓住它。
「分析員,這是你獨自行動的懲罰!」她用懇求的眼神對我說:「以後不許這樣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這次多虧了你,我接受這個懲罰。」我放下手,重新撫摸她。
「還有,裡芙,受傷了,就好好休息吧!」她還不忘補上一刀:「對了,這裡可能你恢復得不會很好,要不你先會公司?」我看到她臉上有忍不住的笑容。
「反正,我也早就親夠了。」裡芙小聲地說。
「什麼?」芬妮似乎聽到了,十分震驚,轉身過來看著我,哭無淚地說:「是真的嗎?分析員?你不會是被脅迫了吧!你要是受到了欺負,我這就給你還回去!」
「你能怎麼還?」裡芙反問,芬妮看著她。
「我,我,我……」芬妮頓時啞口,又轉回來看我,撲進我的懷裡:「分析員,這不是真的吧!這不是真的吧!」
「先別哭,讓我好好想想。」她落淚的速度太快了,衣服被浸溼,從口展開:「我沒有被威脅,也沒有被欺負。」
「你發現我的時候,我應該是昏過去的吧!」她終於抬起頭看著我:「裡芙做了善後,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那還是做了啊!」她這次抱得更緊了。
「噗嗤!」裡芙笑出了聲,芬妮一瞬間就不哭了。
「不許你再靠近分析員!」芬妮指著她說。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我想把芬妮推開。
「分析員是不想要我了嗎?分析員是不喜歡我了嗎?」她轉回頭說,眼睛淚巴巴的,有些不好拒絕。
「怎麼會呢?」我只好苦笑。
「那我就這輩子都不離開分析員身邊了!」她轉頭又對裡芙做了什麼?我沒能察覺,只是裡芙的表情有些,有些憤怒?
「我要在報告裡寫上:芬妮和分析員越過了正常的同事關係。」裡芙回擊,正中眉心。
「你不也是!」芬妮說,又覺說錯了什麼,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也知道啊!」我覺裡芙就差起來和她打一架了。
「停!停!停!」我繼續說:「玩鬧就到此為止,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沒見過這裡,你們把哨站前移了?有沒有和公司聯繫?」
第18章:獅子座星(03)
「分析員猜得對!」芬妮回覆說:「我讓戰鬥人員在此處設置了哨站,其他人還在最開始的基地處。」
「公司那邊有回覆嗎?」我想到她應該也彙報了這邊的信息。
「額,這個,這個……」她的眼神躲閃,彷彿做錯了什麼。
「你擔心我的身體,我很開心,但該辦的事情,一件不能少。」我堅決地說著,不給芬妮更改的可能。
「現在這裡十分危險,我同裡芙,已經遇到了大量的異化人和泰坦。」我回想起來,如果不是裡芙的爆發,我們兩個就要被凍在冰原了。
「但是,這裡並沒有樹的蹤影。」我繼續說:「所以我懷疑,種子在萌發。」我看著她們兩人,但她們似乎只是疑惑著。
「所以,這代表什麼呢?」芬妮問我。
「我們,或許能夠斬草除。」我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猜想,這是不曾發生過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但是,但是萬一成功了呢?
「這真的可能嗎?」裡芙一臉不敢相信地問。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繼續說:「但凡一試呢?最壞的情況,不過這裡變成無法進入的零區。」
「這太冒險了,分析員!我不允許你這樣做。」她抓住我的手。
「總有人要邁出這一步,芬妮。」空出來的手摸了摸她的頭:「你來保護我吧!我會讓我們的名字記在歷史的豐碑上。」
「分析員,你止……」裡芙猜到了我的想法,支撐著自己起來:「你
止這麼做,想要犧牲自己,去剝奪一個未知的未來。」
「抓住她,芬妮!」她們兩個居然默契地配合起來。
「停,我從來沒有這麼想。」我阻止她說:「芙提雅不是做了個什麼東西嘛,這裡就是最好的試驗田。」
她們突然沉默,伸出來的手也慢慢地縮了回去,整個房間陷入到莫名的安靜之中,我有些不解,歪向另一邊的頭:「怎麼了?」
「分,分析員。」芬妮低下頭,躲開我的視線。
「也許只有分析員會信了。」裡芙拖著自己的下巴,略有所思地說:「那不過只是童話裡的故事。」
「人不就是靠著童話,靠著對美好向往而活著嗎?」我這樣說:「好了,好了,我要和公司聯繫了。」從桌子上拿過通訊器,撥通了專有的線路,但通話被拒絕,沒有任何的信號。我只好轉播給基地,讓那邊的人再傳達給公司。
「杏!」我訴說接話員:「我們跨越了大山,在這裡的谷地駐紮,有一座被冰封著的村莊,我們遇到了異化人和泰坦。」
「裡芙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治療。」裡芙發出聲音表達不滿。
「同公司所聯繫,告訴他們,我們即將探索村落。」
「世界樹的種子在萌發,請求支援。」
「如果能夠讓芙提雅帶著那個東西過來就更好了。」
我切斷通訊,似乎外面的風重新地颳了起來,我轉向裡芙:「裡芙,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的傷,乖乖聽話,回去養傷。」
「那你呢?」她的聲音中多了幾分請求。
「執行任務!」她在聽到這句話後,竟然支撐著自己,從上坐起來,芬妮將她撐起,成到我的這張
。
「你想當英雄?」她抬起手,又落下去:「分析員,你不過只是這芸芸眾生中一個普通的人,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我的態度堅決:「裡芙,你必須回去治療,這是命令。」
「傻瓜,你本沒必要去做那些事情!」
「我不做誰去做呢?」我不是英雄,可也不是什麼旁觀者。
「那你知道,你在我的心中,在我們的心中的特殊嗎?」她繼續說,忍著眼淚不掉下來說。
「會有人代替我。」我平靜地說著事實。
「分析員,你是唯一,你不可替代。」她很生氣,卻又無處可以發洩,只能再次舉起手來,又放下去。
「我會在安全第一的情況下,進行任務。」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
「你躺下吧!」我同樣地從上起來,站起來,順著芬妮,將裡芙重新地放到
上,她最後抱了抱我,紅潤的眼睛,止不住地落淚。
「我自己出去靜一靜。」我拿起在衣架上的厚衣服,一個人走了出去,那寒風吹進縫隙中,卻不及我心中的冰冷。
第19章:獅子座星(04)
我從簡易屋子中走出來,是夜,戰鬥人員持著燈警戒,同正他們打了招呼,然後揹著黃的燈光,走到了一個沒有什麼人的地方,找到了一片無人干擾的潔淨的雪,坐了下來,風就吹了過來,帶著寒,我抬起頭,天空中亮著星星,無數的星星,映落在這片雪原之上,讓黑夜帶著一份溫暖。
回想著同裡芙的爭吵,回想著自己過於氣憤而不過腦子說出的言語,我哭了女孩子,這是不對的,可自始至終我們的
,就沒有任何的意義,我想著她,而她更想著我。
過了一會兒,有誰坐到了我的身旁,我轉過頭看,是芬妮,他手中拿著熱茶,我接過來,溫度透過手套傳過來,冷下來的心滋潤著。
「分析員,冷靜下來了嗎?」芬妮這麼說,同我對視,而我不敢去看她,身為見證者的她,中間人的她,一定比我看得清楚。
「冷靜下來了。」我這樣說著,小泯一口茶,淡淡的味道,還是味蕾被凍得沒有那麼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吵架呢!」她的聲音輕著,衝進我的心,我始終忐忑不安的心,經歷了過去,想著未來,卻為現在所糟心。
「通常,裡芙會默默地把你所有的命令都接下來。」她繼續說:「像這樣反駁你,真是我想不到的事情。」我聞到了她身上的那股柑橘的氣味,在這樣的夜裡心跳得不那麼快了。
「對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下意識地回覆。
「那個木頭呆子,現在居然這樣了!分析員,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她湊過來,肩膀撞到我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清楚啊。」芬妮的頭髮散在我的胳膊上:「在我眼中或許些許平常的事情,或許在她的眼中都變得無比重要。」
「天啟者要是正常,就不會被叫做天啟者了。」她帶著一絲的笑意說著,然後抱住了我的胳膊。不知道該怎麼做的自己,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明說接受,只是順勢而為,這才偷偷地瞥了一眼芬妮,同裡芙一樣,只穿著作戰服,雪落在她的頭髮上,將金漂白。
「怎麼不一樣呢?對我來說你們都一樣。」我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想法:「無非工作以外,責任以外,不會特殊對待你們。」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才不懂我們。」芬妮轉頭過來,蹭著胳膊看著我說:「因為我們從來都被特殊對待,所以像分析員這樣的普通,才難能可貴。」
「您看著我們的深情,您對待我們的方式。」她的聲音音量和音調雙雙提高,在腦海中迴盪。
「我本就是這樣,決定好的事情,希望不會改變。」我抬頭再次看著天空,在漫天的星星中尋找著什麼。
「這樣子,當然好了。」芬妮回應我,她的鼻息吹拂著,她的心透過膛炙熱地跳動著,我被緊緊地抱在其中。
覺察到那是一種幸福,彼此雙方不同站位的景,雖然我並不能夠好好地描述,但是我愈發強烈地
受到。
「芬妮,你看,那是獅子座。」我空著的手指向天空,他順著我看過去,我點了一顆,又一顆,芬妮的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一隻手也同我一起,將獅子座的星星完整,我偷偷看著她,帶著笑容,眼睛中透著星光,像一個找到了伴的孩子。
「那是你的神格吧!」我慨著,將幻想拉回現實。
「是啊!」那就是她如此悉獅子座的原因。
「不知道我們以後會不會見到獅子座星呢?」
「會的,一定會的,這時間也並不算是漫長。」芬妮繼續說,將握著的手攥緊:「同你在一起,時間過得好快。」
「你現在許願,到時候就能夠實現了。」我開玩笑地對她說。
「真得嗎?分析員的承諾,是三年、十年、還是更久呢?」她轉過頭來看著我,已經拉近的兩個人的距離,已經覺不到風寒的吹拂。
「希望是永遠吧!」我回應她,她從夢的虛蒙醒來,臉帶著耳朵泛紅起來,躲開了我的視線。
時間,在我們互相沉默的時候變得漫長,我們想著彼此,貼近著彼此,卻只有心在。我盯著星空上的,獅子座的最亮的那顆星—軒轅十四,在恍惚的之間,覺察到斗轉星移,模糊的願景,並非落下的
星。
第20章:獅子座星(05)
「好了,好了,還有一些事情我還沒有解決。」我鬆開她的手,從她的口掙脫,站起來,也伸出手來,拉起芬妮,然後拍了拍雙腿,將粘起來的雪打落,雪地上留下兩個人的痕跡。
「我應該向裡芙道歉的。」我繼續說:「鬧得不愉快的這件事情,是我們都不想見到的。」我看著芬妮,她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
「分析員,討論誰對誰錯並不能解決這件事情。」她微微抬起頭,看著我繼續說:「在我看來,你們都做堅定著自己的想法,只不過身份的錯位,才讓你們無法互相接納。」我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
「你覺得任務重要一點,裡芙覺得你最重要。」她說:「你不想在執行任務中摻雜人情,她想讓你多關心下自己。」
「如果你的語氣軟一點,裡芙也不失不能夠理解你,但是,分析員,你真的對於自己的關注不夠多。」她一隻手緊緊地攥住我的手,然後彎貼著我的一側,又將手撫摸著我受傷的腹部:「受到了這樣的傷的你,明明只要向公司提出申請,他們不可能不取消這次的任務。」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芬妮。」我說著尋常的話語:「可就如你所說的那樣,一旦我退後,任務也就結束了。」她握著我的手鬆下來。
「雖然我並不信仰什麼,也不是為了拯救世界怎樣的大無私。」我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她的眼神也因此睜大:「芬妮,我這個人的好奇心很重,不可能對於眼前的未知,無動於衷。」
「芬妮,我想知道讓你同我的命運,如此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的原因、我想知道讓裡芙深陷悲傷,終憤憤不樂的原因……」我心中對於這一切無力的憤慨,讓我的眼淚不知覺地
了出來。
「分析員……」芬妮喊著我的名字,盯著我的眼睛。
我轉頭看向一旁,伸出空出來的手,抹掉眼角的積蓄,便不再說話,等著風將我的眼淚吹乾,等著寒將悲傷冰封。
沉默了一會兒,我重新說:「不管怎樣,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在責任和人情的兩方面。」鬆開芬妮的手,一個人走進了屋子裡。
裡芙靠在頭,掰著自己的手指頭,隨著我帶來的風,抬起了頭,眼睛中在一瞬亮了光,看到我之後又低了下去,我默默地坐到她的
邊。
「裡芙。」我喊著她的名,她的雙手抱在一起:「裡芙。」我再次喊她的名字,她深一口氣,終於抬起頭看著我。
「裡芙,謝謝你,還願意聽我說話。」
「沒關係,分析員,你說的事情,我也清楚,我也知道。」她說:「我的確,過分地任了。」她抱拳的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
「分析員,你說的命令,我都會接受。」她攥緊了我的雙手:「但是,但是,分析員,只是你,只能是你,我不能夠接受失去。」她說的話急促著,連貫著,有更多想要說出的話語。
「裡芙,你相信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她看了我的腹部,我覺察到本不是什麼可以相信的言語。
「這次只是因為沒有做好準備,追你而去的我沒有辦法。」她鬆了自己的手,變得小心翼翼。
「裡芙,這並不怪你,也不怪誰,我們彼此都是不能夠失去的存在,如果我遇到了什麼危險,我想你也會不顧一切地來拯救我。」
「裡芙,這一次,我會保護好我自己,不讓自己受傷的。」我繼續說:「而且,芬妮也會時刻地在我的身邊。」她的神情動容。
「裡芙,你的治療不能再託了。」我再次抓緊她的手:「公司那邊的支援,會很快地到來,我們後續的調查會很安全。」
「嗯。」她輕輕低頭,輕輕地哼嚀,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
「快休息吧!夜還很漫長。」我鬆開她的手,站起來說:「我卻安排一下後續的工作,一會兒也來休息。」我把燈輕輕關,一個人走了出去,重新地同夜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