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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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说她、骂她，冬皆可不在意，呵呵傻笑应付过去即可。

唯独如玉，就是不行。

如玉在她冬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她的娘亲以及司马夫人，因此当她一听如玉骂她傻得无葯可救之时，忍不住眼眶微红，泫然泣的开口:“如玉姐姐，冬是否做错了什么？要不你为何跟冬生气呢？”

“傻丫头，我并非气你，而是替你着急啊！唉！”如玉当然也懂冬对她的信任，因此她不得不把话给挑明了说:“你知道夫人有意安排司马家的四位少爷，纳你夏秋冬四位姐妹为妾吗？”

“什么？！”听到这消息，冬整个人都给震傻了。她目瞪口呆，好半天也哼不出个声音来。

看她如此，如玉更是摇头叹息“这件事整个司马府上下所有人心里全都有数，偏就只有你这丫头还呆呆蠢蠢的得过且过，更傻的是你明明已可恢复自由之身，却为了你娘自投罗网。如果你真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如玉姐姐也就无话可说，可富贵人家的饭碗不好端啊！

就算你能与少爷有几天亲匿绵的好子可过，可将来呢？当少爷的正进门之时，你争得过人家吗？你又有何立场与人争？如玉姐姐就怕你的身分会为你换来更不堪的立场。”

“我…”冬无言以对，直到此时她方才领悟娘亲在她临走之际，私下对她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涵义－－冬，你千万记住别让自己再步上娘亲的后尘，知道吗？

幼年时期，冬总不能理解为何每当有人问起她爹的事情时，娘总会暗自垂泪，神伤不已。

直到几年前，冬才从娘亲的口中得知，原来她爹竟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身旁除了大夫人之外，侍妾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而她自己的亲娘就是众多侍妾中的一个。

男儿后妇，女子重前夫。许是她娘太笨，参悟不透这个道理，不只了身甚至还失了心。

因此她子过得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苦，纵有锦衣玉食，也足不了她那颗渴的心灵。

到最后她为求解，同时也为了她这个女儿，干脆断然求去，不再存有任何依恋。

奈何决心易下，深植的情却是难以说断就断。

就因娘曾受此切肤之痛的教训，所以才会对她多加叮咛，就怕她这个女儿会走上她曾走的路。

可是司马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司马佾对娘亲更有救命之恩。

若佾少爷果真当着她的面向她表示有意纳她为妾，她该如何拒绝？又怎能拒绝？

“冬、冬…”看冬迳自傻愣地也不开口，如玉更是担心，想再多劝她几句。

“如玉姐姐，青莲劝你还是省省口水，莫再跟这傻子多费舌了。”一旁的青莲看了，心里真是又护又羡。

她忖:若是夏秋三位姐妹，她还无话可说，只因她们一个比一个明，一个比一个灵巧能干，就唯独冬，让她无法心服。

她做事老是出错不说，大祸小祸不断的惹，还被人暗地笑为“砸锅大师”这样的蠢麻雀，怎配飞上枝头当凤凰？

就因心有不服，她出口的话更是刻薄难听。

“也许这傻丫头一点也不傻，她心里早存有攀住四少爷不放的念头，所以才会藉著她母亲这次病重的机会，来个顺水推舟，得偿所愿。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啦！想咱们司马家不只财力雄厚，还是闻名京城的第一书香世家。这样好的家世，再加上佾少爷的人品长相，莫说为妾，就是不求名分伺候他一生一世，她定也心甘情愿的才是。”

“不！我没有。”冬含著泪，急急的摇头否认。

“如玉姐姐，我真的没有。若非娘亲的病只有四少爷能医，冬早巳离开司马家的大门，又怎么会再踏入这里呢。”

“我…”相信。

对心思单纯的冬，如玉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可惜她尚未来得及表明对她的信任，一旁默不作声的燕儿也不甘寂寞的抢先发言。

“你以为我们大家都跟你一样的蠢吗？三言两语就要我们相信这世上就只有四少爷能医治你娘？我…”死也不信。

这四个字，燕儿都还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已然被那突然出现于眼前的昂身躯给吓傻了，只见她一脸苍白、纤细的身子抖动得好似风中的柳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