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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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已在一旁窃听多久的司马佾，张著一双佞人的眼眸，直勾勾的锁住方才还不断大放厥辞的刁仆“听你这丫环的说法，好像是在怀疑本少爷的医术，是吗？”

“不！燕儿不敢。”怕得双脚无力的燕儿，当场矮了半截，屈膝跪在司马佾的面前，呐呐地求饶:“少爷，燕儿绝无此意，只是…”

“太羡慕冬的憨傻、耿直、不善与人计较，是吗？”司马佾接话接得顺理成章，语气同样不愠不火“既然你这丫环如此羡慕冬，本少爷也乐得成全。只要一针，小小的一针，少爷我保证立即将你变得比冬还要痴愚、呆蠢。”他这话不只是对著跪在他面前的刁仆所说，连同另外两位也包括在内。

举手之劳，何必计较？既然有人一心一意想当个傻子，他司马佾又岂有不肯成全之理？

司马佾这一言，当场把三个丫环吓得差点没命，争相跪下开口求饶:“四少爷饶命、四少爷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再也不敢。”

“不敢？哼！”司马佾悻然甩袖，正想拖著冬回房，岂知那蠢丫头竟开口反问他:“四少爷，冬不懂。”既然看不懂又听不懂，她当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为何会有人想变得跟奴婢一般笨？还有少爷说什么只要一针，是什么针那么厉害，会把冬的好姐妹们当场吓得跪在少爷面前开口讨饶？”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绝倒。

司马佾一张俊脸怒染成黑，如玉咬紧牙就怕自己会当场笑出，而青莲与燕儿则是一脸的受不了。

****夜深人静，正是所有人好眠之际。

可躺在上的司马佾却了无睡意，他翻来覆去脑中净想着今晌午与父亲的一番对谈。

案子两人所谈的并非什么大事，话题中的人物也非什么重要角，可偏偏就能惹得他心烦气躁，久久无法入眠。

没错！正如那三位丫环所说，娘亲确实有意要他纳冬为妾，而父亲之所以急著找他，同样也是为了这点小事。

双足才踏人正厅，司马佾就见自己的爹亲正优闲的品尝一盅好茶，看他老人家如此优闲，却要传话之人说得好似什么天大地大的重要事情即将发生似的，他还真有点哭笑不得。

“爹亲急著找孩儿来，不知所为何事？”看他老人家如此清闲，还真气煞了他这个疲于奔命的好儿子。

“我听说这几你都不在府中，为的就是陪冬那丫头一起回家帮她娘治病是吗？”司马老爷平虽少管束四个儿子，可该知道的，就是蒜皮的小事也别想瞒过他的双眼。

“是的。”救人乃是件好事，司马佾不觉得有隐瞒爹亲的必要。

“另外我还听说，你这次帮人医病的代价，就是多赚了一个终生服侍你的丫环，真有此事吗？”这可就奇了！司马佾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爹竟连这件事也能知晓。

“没错，难道爹亲不赞同孩儿的作法吗？”爹当真是消息灵通，就不知这消息到底是谁透给他老人家知情的？

“我是不赞同。”司马老爷也不忌讳，当真坦言的清楚俐落。

“为何？”救人本该索偿代价，他司马佾不觉得自己这作法有错。

“女人家的青是有限的，你这样蛮横的要求人家伺候你一生一世，难道就不曾替冬那丫头想过她的终身大事吗？”这问题不只是司马夫人他代问，就连他也很想知道儿子心中的打算。

“冬既然已经跟孩儿签下终生契，她往后的子自有孩儿替她安排，爹亲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孩儿起争执吧？”这话一落，司马佾当即决定要结束这等无聊的话题，双手一拱，身子一福，也不管老爹心里会怎么想，直接转身就走。

只是让司马佾想不到的是…冬竟也跟他面临同样的窘境。

司马佾不蠢也不呆，对母亲的心意也略知一二，说实话他并不排斥纳冬为妾的念头，只是有些事若说得太白，也就变得索然无味。

苞在玉面神医杜知秋身边多年的他，早看尽人生百态，知道有些事就是强求也求不来，所以他向来抱著一切随缘的想法。

唯独冬…对这丫头，他始终无法忘怀。

离家的这十年，他无时无刻不曾忘怀过她，时时想念著他们仅仅相处的那个夜晚，刻刻牢记她无意中教会他的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怎知一回到府中，他方知这女人本不曾挂念过他，甚至还把他们相处的那一夜，当成她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恐怖记忆，更可笑的是她只隐约记得一个可怕的大哥哥，本不曾把他司马佾与那位可怕的大哥哥当成同一个人。

想至此，司马佾不由得恼怒的从上爬起，踮著脚尖一步步的欺近那兀自鼾睡的蠢女人。

她睡得可真是啊！听，还会齁齁的打呼呢！

忍不住地想恶整她，司马佾蹲下身，调皮的掐住她的鼻子不放，倒要看看她是否能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