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慢慢脫下鞋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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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清覺得巨獸像是一條憨厚大狗,被他故作友善的滑稽表情逗得吭哧一笑,對他的恐懼也與俱減,朝元琅抬抬下巴,也讓她把揹包給對方,牽著她朝外走去。

眼前盡是縱橫錯,盤複雜的茂密樹和千姿百態,高聳入雲的古木奇枝,它們的枝椏錯,有的如同利劍般直雲霄,有的則像碧綠青雲盡情鋪展開,它們的顏深淺不一,卻都張揚著最原始獷的生命力。

元琅看著這一望無盡的蒼山林海,心緒漸漸安定,她讓金絲縷隨意打在臉上,嗅著風中帶來陣陣古木清香,原本咧嘴叼著大背囊,跟在元琅後頭的巨獸,忽然邁步向前,三兩下超過了她。

他在經過時用絨絨的身子,從頭到尾親密蹭了她一遍,確定她渾身上下沾滿了自己的味道,才心滿意足地穩步向前。兩人一獸,繼續啟程。

***正午時刻,豐沛燦爛的陽光照下來,白雲從碧藍天穹靜謐輕悠地飄過,大片大片的淺灰陰影在獷山林間動。

兩人一獸走的這一段路崎嶇不平,沿途盡是錯盤踞的大樹與灌木藤蔓,地面鋪著奇厚無比的枯枝落葉,普遍深至元琅和許清清的大腿和腹部,有的甚至可以將她們整個人都給淹沒。

這些高聳入雲,壯茂密的參天巨樹,看上去有十幾層樓那麼高,需要十多個人手拉手環抱才行,形成了一種獨木成林的奇異景觀。

元琅對這些樹沒有清晰概念,更叫不出它們的名字,只知道眼前這些縱橫生長的地面和一團團糾纏顫動的藤蔓,會使她們的行走變得愈發困難。

上面還附著生長著苔蘚、地衣等溼滑植物,如果直接踩上去,會有滑倒的危險。路旁的許多低矮植被上還經常停留著奇形怪狀、彩斑斕的昆蟲或兩棲類動物蜥蜴,蛙等,它們擁有咔嚓直響的巨大口器,不斷舞動的髮觸鬚和向外噴濁白毒的圓形疙瘩,這些元素加在一起,構成了元琅對叢林的壞印象,壯美雄渾的景之下,還有無數她無法領略美的生命存在。

“啊…”覺腿腳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什麼東西纏繞著,又麻又癢,許清清低下頭一看,嚇得冷汗嗖嗖直冒,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地發出尖叫。

原來是不知道從哪個陰暗角落爬出的一條深黑大蜈蚣,她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蜈蚣,它不斷伸出觸鬚摸索著。

想往她身上爬,密密的腿腳不停梭動,赤紅尖嘴開開合合,出嘴裡的一對大毒牙,眼看著就要往她的小腿上紮下去,一燃燒著的尖銳長木叉準兇狠地刺入蜈蚣頭部,固定在鬆軟土地中。

這條黑節肢動物被釘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悽慘怪叫,深黃腿腳不停地前後亂動,豔麗的紅尾部左右劇烈搖擺,濺起幾潑泥漿。

“小心不要被它的毒刺傷到,你看看能不能繞開它,過來我這裡。”元琅帶著幾分厭惡地看著在地上翻滾的大蟲。

她覺得自己一輩子最噁心的就是這些多腳硬殼的節肢昆蟲,每每看到都不由自主地頭皮發麻,只想讓它遠離視線。

“好…好的…”被氣勢突漲至兩米八的元琅給震住,許清清看著掙扎漸漸變弱的多足毒蟲,抿抿,小心翼翼地踏上一旁的圓木,跳過來跟上。

被巨型蜈蚣給深深惡心了一把,元琅覺得心情頓時不美了,鐵青著臉繼續向前走,她面無表情地砍斷一條纏上自己腳踝,準備順著小腿向上爬的藤蔓,這棵墨綠植物不氣餒地繼續伸出長滿小尖刺的觸手,一,兩,渴望挽留住她。

她再次毫不留情地舉刀一條條斬斷,動作越發乾脆利落,跨過它的部前行,黃綠四濺,空氣中瞬間瀰漫一股濃烈的植物腥氣。

林間枝葉過於繁茂,悶不透風,很快就讓她們一頭一臉的都是汗,衣服溼透呈現半透明狀,姣美體若隱若現。

巨獸的身體也是黑亮油潤,髮溼漉,兩排尖銳利齒暴在外,深紅大舌吐在外面,呼哧呼哧著氣。巨獸聞著空氣中傳來的兩隻雌獸散發出來的荷爾蒙氣息。

覺叢林中不少生物都開始蠢蠢動,危機促使心底的暴戾因子蠢蠢動,他頓時兇相畢,四隻靈活的深大爪重重踩在堆疊的殘枝敗葉上,發出比之前還要大的噼啪聲,碰到蟲豸就一爪子拍得老遠,或者直接踩碎。

他回頭朝元琅二人低吼了一聲,叼緊口中的背囊,示意她們跟緊自己,同時喉嚨底發出陣陣低咆,警告四周的生物。

元琅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微著跨步跟上,她看到左側原本蠢蠢動的一株深紫藤蔓,此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心底的疑問也開始逐漸膨脹。

她覺得這裡的許多昆蟲和植物的行為很奇怪,它們看到她和許清清會變得異常興奮,有時候是動地撲閃翅膀圍著她們打轉轉,如果有兩隻以上,還可能會突然當著她們的面,猛烈扭打在一起。

直到趕跑了對方才停下來,繼續圍著她飛轉。有時候則是飛撲上來用長鬚和口器觸碰她們的嘴,臉和口,隨後會試圖往她們的下身衣褲裡鑽。

有的甚至會先給她用樹葉或絲線包裹的果實或新鮮的死蟲子屍體,隨後下身散發出一股怪異的甜香,繞著她不停地擺下體。

她覺得這些長相怪異的小東西,對待自己的方式並不像是對待獵物,也不像是對待寄生對象,反而像在極力討好自己,或者說直接點,它們這是在求偶。

看著走在前方為她們開路的巨獸,元琅皺眉嘆了口氣,前面的這頭大傢伙不會說話,雖然喜歡時時刻刻地膩著她,搖動耳朵聽她講話,但純粹屬於雞同鴨講。

就是你說什麼我都笑眯眯甩尾巴表贊同的狀態,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溝通。認真說起來,巨獸絕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叢林生存者。

在這潛伏著無數危險物種的原始森林於他而言,和後花園沒什麼兩樣,他能夠輕易分辨出樹葉層下究竟是軟滑危險的泥漿巨淖,亦或只是發臭腐爛的普通木頭。

他知道如何以最短距離,帶她們找到乾淨水源,他知道如何追蹤、抓捕靈活機的草食動物,每天抓回來的動物都不一樣。

他知道如何分辨元琅和許清清採摘回來野果、蘑菇和野菜,哪些能吃的,哪些是有毒的,他還知道她們被長滿花斑的螞蝗,頭部發紅的切葉蟻。

或者是其他的怪異昆蟲咬傷後,高高腫起的大包應該用什麼草藥才能治好。如果沒有巨獸的幫助,她覺得自己和許清清,早就已經在這原始叢林裡送了命,她安靜想著。

腳下不停,時間過的飛快,兩人一獸穿出這一片密不透風的林地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條大河邊,清新的山風裹夾淡淡溼氣從寬闊河面吹來,在昏暗林地裡積攢的負能量彷彿也一掃而空。

***河源開闊清,視野極好,風中夾帶水鳥鳴叫和銀魚撲騰聲,生機,元琅還注意到河對岸淺灘的水松間,幾條體型碩大的墨綠鱷魚在愜意相互倚靠,水鳥從它們的頭部輕巧跳躍,共同享受落餘暉。

巨獸吐出大舌,吭哧吭哧趴著歇息,見兩個小雌獸都累得癱倒在地一動不動,雙眼微眯,髮絲凌亂,臉上夾雜著汗漬泥印也顧不上了。

一副立馬可以睡著的疲憊樣,肚子卻不配合地發出一陣陣咕嚕聲,甚是可憐,他墨的鼻翼翕動幾下,像是在嘆氣,將腦袋放在自己大爪上,休憩了一小會兒。

果斷站起身,往水中快速走去,濺起水花一片。亮金眼眸微眯往水裡一探,捷深黑大爪朝水裡隨意一舀,多條銀光閃閃的大魚就被生生拍上了岸,圓嘴猛烈開合,撲稜跳躍個不停。

“一條,兩條…十九,二十!這…這些是給我們的嗎?”許清清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景象。嗜如命,卻接連吃了好幾天野果,看著巨獸大快朵頤,又不敢開口求一塊烤來解饞的她,見此場景,在巨獸面前試探地伸手抓起一條,小心翼翼地詢問出口。

發現對方沒有表現出不耐,反而眼神溫和,長尾將河水打得啪啪作響,轉身又蓋上一爪子,再次將多條魚拍到岸上,小山一樣的堆到她和元琅面前,她的心情一下歡暢起來。

今晚終於有吃了!一片祥和靜謐中,天穹緩緩籠上一層藏青幕布,夜幕降臨,皓月當空,群星璀璨,霧靄消散,河邊的草叢閃耀點點螢,如一隻只清亮的眼。

兩人一獸在距離河灘不遠處的砂石旁燃起一堆篝火,並壘上一圈石塊,用樹枝將魚一條條支起,在篝火旁。

很快魚就被大火烤,發出陣陣焦香,金黃香膩的油脂順樹杈下,魚皮被熾熱火焰烤得噼啪作響,噴香四溢,分外勾人。

這些魚在清甜甘洌的野生水域中長大,即使不放什麼調料,也非常鮮美,讓人想把舌頭也給下去,巨獸一口一條,像是吃點心一樣。

嘎吱嘴嚼幾下就入腹中,被元琅先前乾脆利落去鱗剖腮的殺魚動作所倒,他從喉嚨底發出陣陣咕嚕聲,往她的懷裡拱去,示意她為自己多做幾條來填飽肚子。

朦朧幽深的夜模糊了河與叢林的界限,二者靜默融合,風中混雜著烤魚和木柴的清香,飄蕩的老遠。

飽餐一頓後,元琅將手上的油脂擦拭乾淨,腳側不斷傳來的刺痛敲打著疲憊的神經,她雙眉緊蹙,慢慢脫下鞋襪,捧起一隻長著三顆水泡的腳,嘆了口氣。明滅變幻的火光在她的腳背躍動,將一雙足襯得愈發玲瓏細緻,白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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