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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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月就是與寧王府約好的貨期,但居然在這關鍵時刻出了事,儲孟孫的震怒可想而知。
商隊莫名地被扣在代州,而代州位於河東道,是東北至京城必經之途,他自忖沒有得罪過代州的任何人,會衝著儲氏商行來的人,必然有其背景及不得不為的原因,否則不敢如此妄動。
要是換了一個人,箇中真由約莫就要石沉大海,這口鳥氣也只能了。然而他是儲孟孫,他要做的生氣沒有做不成的。可藉著關係去打聽的結果,居然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從中作梗的,是個他幾乎不認為能威脅到他的人——黃亭兒。
原來代州刺史與她曾有一面之緣,十分心儀她,然而她因對方年紀與自己爹親相仿,又不願委屈做二房而拒絕。但這次他拒絕她,嚴重打擊了她的自尊,故她答應嫁給代州刺史做妾,換條件便是要代州刺史不計代價攔住東北來的商隊。
因此,無辜被捲入這場風波的幾名東北商人,就以竊盜的罪名被關押起來,那批重要的貨物,自是以賊贓處理。
“明天就要起程了…此番前去險阻重重,你…”一想到他將要面對的是地方大官,自己卻無法跟去,秋聲心就懸得老高,一臉憂慮,因此即便天已晚,她還是依依不捨地賴在他房裡,坐在
沿替他整理行囊。
儲孟孫倒是十分鎮定,“放心,就算這次的對手是代州刺史又如何?只怪他不長眼,扣住的可是寧王府要送皇太后的賀歲禮,想來黃亭兒並沒有告訴他這個。希望他能有個好理由,否則後果可能不是他所承擔得起的。”
“黃亭兒是挾怨在報復我能理解,但她又怎麼知道我們和東北商人的買賣及路線呢?”她偏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到要處了。”他眼神一凝,“只怕,我們商行裡出了內。”秋聲倒
口氣,“會是誰?”
“不知道。”他也很乾脆地聳肩,“不過商行的老班底是信得過的,所以應該會從新來的開始查起…”新來的?她愣愣地指著自己,“我算不算新來的?”
“笨蛋!”儲孟孫又好氣又好笑。
“哪有人指著自己的鼻頭硬想當內的?”
“我很不安嘛!”她苦著臉拉他也坐在沿,偎進他懷裡。
受到她的憂慮,他便緊緊抱著她,兩人間的情濃於此時無聲勝有聲。然而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懷裡的秋聲又因房裡炭爐燒得熱,衣著單薄,凹凸有致的曲線畢
,令他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你怎麼了?”她昂起頭,不明白他為什麼扭來扭去的。
“秋聲。”他微沉著聲。
“你要不房了?”
“不要!”她抱得更緊,“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要多抱會兒。”低頭望著她一臉堅決,心思卻又那麼無,儲孟孫因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綺想而在心裡罵著自己禽獸,但也已剋制不住慾望,手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背脊滑動起來。
“你再不走,可是會後悔的…”他的眼神充滿了某種渴望,令他的氣息侵略十足。
秋聲銳地察覺到了,但當她望進他比平時還闇黑的雙眸時,就像被
住了一般,移不開視線。
“我不會後悔…”經乎是本能的,她喃喃地道。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他就不客氣了。他低頭輕輕地吻住她,輾轉汲取她誘人的甜,大手也由她襟口探入,放肆地探索無瑕嬌
的每一處。
她本無力招架,被他挑逗得暈糊糊的,儲孟孫很想住手,但理智早就離他遠去,手上的動作只是依循本能,慢慢地開她的衣裙。
分離在即,似乎怎麼溫存都不足以填滿內心的空虛,彼此都想從對方身上得到更多,那不足是慾望,更多的是情上的安
及滿足。
“當家的…”秋聲承接著他的吻,光luo的身軀才剛覺得冷,馬上又被他熾熱雄壯的覆上,“我們是不是…在做什麼不好的事?”
“不…這件事…非常之好…”他輕咬了下她的辱瓣,“都已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叫我當家的?”這個地步是什麼地步?秋聲似懂非懂,只知道兩人做的事十分親密,幾乎超過她所能忍受的。然而腹中生起的熱氣,讓她越是偎向他需索,越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
“孟…孟孫…”聽她親暱地喚了他的名字,就像什麼隔閡被突破了,儲孟孫將帳一扯,掩住濃濃的
光,帳裡只有他和她,還有兩人間濃到化不開的深情。
“秋聲,你是我的人,永遠是我的。”
“孟孫,從你要我的那一刻起,秋聲已經是你的人了…”一大清早,儲孟孫就起程了。他沒有吵醒海棠睡的秋聲,仍讓她沉沉睡著,希望她的美夢裡,沒有兩人的分離。
秋聲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儲孟孫上,衣衫不整,心思還有些恍惚。然而被窩裡有他濃濃的氣味,讓她馬上回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不
羞得把自己又埋回被子裡,只
出水靈靈的一雙眼。
他昨夜是那麼熱情、那麼投入,幾乎讓她神魂顛倒。她終於明白兩人昨夜進行的,是夫之間才能做的恩愛敦倫,而他難得的溫柔也讓她明白,即使已經到了luo裎相見的地步,他還是守住了最後一道防線,沒讓她徹底成了他的人。
這是他對她的疼惜。秋聲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外頭吵嚷的聲音似乎漸漸地往這方向接近,把她由綺想中喚醒。當然想起自己現下這模樣不能見人,又想起昨夜宿在儲孟孫房裡是多麼於禮不合的事,一時也顧不得天冷,拉開被窩跳了起來,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
當她簡單地梳了條辮子,也把昨夜穿來一進儲孟孫房裡就脫掉的雪白貂皮圍脖圍上後,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打了開來。
“你們…”秋聲嚇呆了,怔怔地往著門口看去。
來人是儲季孫,身後領著一幫壯漢,其中甚至還有衙門捕快,手裡拿著,擺明就是來滋事。而鄭元站在他身邊,表情很是慌亂,應是想攔卻攔不住。
“來人啊!這女人果然在這裡,給我抓起來!”儲季孫二話不說,便指使身後的壯漢和捕快拿下她。
這是第二次莫名其妙的被抓住了,秋聲掙扎著,力氣卻抵不過一群男人,不對著他叫道:“你想做什麼?真當目無王法,天子腳下能任你隨意抓人嗎?”
“是啊是啊,二少爺,您抓走秋聲姑娘做什麼?”鄭元緊張得汗都飆出來了,“大少爺要是知道,會不高興的…”
“哼!我可不是沒憑沒據抓她!沒看到連官府的人都來了嗎?”聽到大少爺這三個字,儲季孫壓抑已久的一股不滿便冒了上來。他可是嫡出,就算是次子,地位也應該比儲孟孫高,卻總是被他比下去。這回有機會了,還不顯顯威風!
“這秋聲姑娘,也沒犯什麼法啊…”鄭元苦口婆心地勸著,目光暗示著門外的幾名小廝快去叫人來。當家的在出發前才要她好好照料秋聲姑娘,萬一人被帶走了,他可擔不起後果。
“怎麼會沒犯法?”儲季孫重哼一聲,把哥哥儲季孫教他的話說一遍,“儲氏商行要給寧王府的貨出了紕漏,這可是會降罪的大事!秋聲身為賬房,卻監督不周,當然要好好的審問一番!”
“你這分明是加之罪!”秋聲怒瞪著他,“我連那批貨都還沒看到,何況當家的已經親自去調查了,審我能審出什麼東西來?”
“誰知道你做了什麼手腳?”他本就是渾脾氣,管她說什麼,人抓走就對了。不過他突然靈光一閃,硬是加了條罪名在秋聲身上。
“睢你還待在大哥房裡呢!說不定你就是靠著這種下伎倆,
得大哥暈頭轉向,連生意都不顧了。總之你別再囉唆,防礙衙門的人辦事,小心又吃罪一條。”能想出這種理由,儲季孫自己都覺得得意。然而鄭元當然不能任乙就這麼把人帶走,於是他急忙讓方才調集的人馬,擋在儲季孫眾人之前。
儲氏商行生意做得大,為防有人生事,自然商行裡的守衛不容小覷,可今天隨儲季孫來的還有衙門的人,這就棘手了。
果然捕頭開口了,“鄭管事,今天不僅是儲府的事,也是衙門辦案,你真要阻攔?”
“周捕頭,我們當家的和縣太爺也有幾分情,你就這麼把人帶走,我對當家的
代不過去啊…”
“拿個下人算什麼?”周捕頭只知今要來提個下人,而且是儲家兩位少爺來要求幫忙,想著橫豎這也沒什麼,還能做個人情給儲家,故他沒稟告縣令就獨斷行事。
他還一副老練的樣子對鄭元道:“何況鄭管事,你都說儲大當家和縣太爺有情了,還怕人到了我們手裡會不見嗎?我們也只是秉公處理啊!來人!把人帶走,別囉唆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儲仲孫在他面前所編造的理由,包含這件事是儲孟孫默許的,為的是抓出商行裡的內
等等全都是謊言,於是他自以為是的讓儲季孫硬是把秋聲架走,鄭元礙著官威,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
急得直跺腳,他忙找來兩個身手利落的小廝,對著其中一個吩咐,“你給我聽著,馬上去追大當家,今兒個發生的事,你要一字不漏的轉告他!”代完,他又轉向另一個小廝。
“你立刻去寧王府找世子,如果見不到世子,就找他的隨從,總之要讓他知道秋聲姑娘出事了,依他和當家的情,他會幫忙的。”兩個小廝匆匆地走了。
鄭元憂慮地望著門外,只能在心裡直嘆氣。
“怎麼就在這節骨眼發生這種事呢?三少爺怎麼會趁著當家的前腳才離開就來抓人,還連捕快都帶上了,本是早有預謀…”自言自語的話音戛然而止,他老眼猛地一睜,突然想通了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