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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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冰封。

寒風如刀。

一輛牛皮篷密封的馬車,在堅硬的冰封大道上疾馳。

車轅上攬韁御車的人,竟是兩個嬌滴滴的綠衣少女。此刻她們臉被寒風吹得一片緋紅,口中吐著層層白氣,揚鞭急急鞭策著曳車健馬。

這兩個綠衣少女,不用說就是九華門下的海、玉雙燕了。此刻在車篷中的房英更是冷得發抖,寒風雖被車篷擋住,但四周的寒氣仍不時從縫隙中鑽進來。他七大主被點,自不能運氣祛寒,更因麻被制,無法活動,俊臉已凍成一片蒼白。

旁邊坐著的“賽飛燕”及“綠燕”每人正拿著一包乾糧及脯吃著。這時“賽飛燕”狄美箏轉首瞥了蜷曲的房英一眼,秀眸中透過一絲憐憫的光芒,拿著一塊幹饃饃湊到房英的嘴邊輕輕地道:“你吃一些吧!”房英鋼牙緊咬,嘴不啟,忿然闔上雙目。他拒絕這種方式進食,大丈夫男子漢雖不能頂天立地,也不能以這種婦人施喂方式進膳。

“賽飛燕”輕輕一嘆,道:“兩天來,你已三番二次拒絕進食,難道不顧憐自己的身體?”房英仍是不言不語,他暗暗冷笑道:“你們不忍見我飢餓,卻忍心送我上死亡之路,這算那門子作法。真是婦人之仁。”卻聽得狄美箏轉對姜素英道:“大姐,妹子看不妨為房少俠解了麻,讓他自己能夠活動一下,這麼冷的天氣,還有四天時間,豈不使他活活凍死?”

“綠燕”望了望房英輕輕一嘆道:“二妹,你不要忘記我們是在為百餘同門姊妹求生換命。假若萬一因為憐憫而生出意外,我們將怎麼向掌門師尊代?怎麼對同門代?”說到這裡,凝視著房英,又嘆息-聲道:“凍就讓他凍一下吧,到實在餓得毫無辦法的時候,他自不再拒絕進食。唉!誰教我們生在這個動亂的江湖中。”這師姊妹的對話中,對房英皆充滿了同情。顯然,因為情勢被在節骨眼上,不得不爾。其實,以房英這種英俊而充滿男剛強的氣質,任何少女都會傾倒而動情的。

默默相處,這姜、狄二女對房英皆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種無法明訴的衷情?然而房英卻被怨怒所充,這兩天的行程,對他來說,等於死亡前漫長的噩夢。對於九華四燕,他恨不能一劍-個,殺以洩恨。但當想起她們只是急於想解救同門,於如此時?旋又覺得手段雖不足道,但孺婦之見,不足為罪。

於是,就把忿恨諒解了不少,只把那股滿腔怨恨全部落在那至今尚未見面的“天香院主”的頭上。

他暗暗起誓,有朝-能見列那魔頭,非把她千刀萬刮不可。這剎那,他求生之念更切,覺得要報仇,就得先設法保全自己生命,否則豈不徒託空想。

想到這裡,他突然睜開雙目,冷冷的道:“在下此刻確實飢餓難擋,不知你們是否能解開區區麻,略進飲食。”這是他行程中第一次開口“綠燕”姜素雲怔了一怔,嫣然-笑,道:“少俠既已飢餓,就讓二妹餵你吧!”一旁的“賽飛燕”把乾糧包打開,取山脯饅頭等食物,房英卻冷笑一聲道:“在下無傷無病,這樣情形,實在不敢消受。再說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也不太方便。”這話說得二女嬌容飛霞“賽飛燕”輕輕一嘆道:“少俠既餓又不吃,令人好生作難!”房英接口道:“姑娘何不解了我麻,讓我自己進食。”

“兩燕”-怔道:“這…”房英傲然道:“大丈夫作事,豈能使人為難,在下決不會因此生逃走之念。何況我要被點,真元阻,也無法逃走。”姜素雲想了想轉對狄美箏道:“二妹意見如何?”狄美箏秀眸望著房英,生出無限情意,聞言忙道:“一切由大姊作主。唉!對江湖同道,自是不宜太苛。”姜素雲對房英道:“你說話可得算數,別出什麼鬼心計。”房英傲然長笑道:“房某生是生,死是死,必不騙人!”姜素雲輕輕一嘆道:“敝派百餘命全在少俠身上,得罪之處,務請原諒。現在少俠既這麼說,咱們就君子一言。”說著親手解開捆著房英雙手雙足絲索,拍開麻

房英暗舒一口氣,略為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端正坐起,但因真元不能凝聚,麻-解,反而冷得混身顫抖起來。

這時“賽飛燕”殷勤遞過食物,房英立刻狼虎嚥,大嚼起來,肚子一飽,周身立刻升起一絲暖意。

車輪依然急遽地響著,房英吃完了乾糧,目光一婦二女道:“現在到什麼地方了?”姜素雲道:“今夜可進入三湘境內。

房英點點緩緩沉聲道:“二位姑娘一定要將區區送‘天香院’麼?”狄美箏嘆道:“為了九華存亡,除此之外,恐已別無他法。”房英冷笑一聲道:“但姑娘是否想到此舉縱然能救回百餘同門,但九華一派淪為惡魔附庸,依然名存實亡麼?”二女神一怔,房英接下去道:“何況此刻各派掌門人於恢復功力後,必力圖匡復武林正義,天香院縱能橫行於一時,卻必無法能長久恃勢,等到清除魔,你們九華將何面目再見天下武林?”二女黯然一嘆,默然不語,房英的話,一句句像利劍一般,刺中二女心坎。只見姜素雲幽幽一嘆道:“但是我們終不能坐視百餘同門一個個死去啊?”房英沉毅有力地道:“不錯,若有兩全之策,姑娘能信任麼?”姜素雲心中一怔,道:“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不妨說來聽聽!”房英沉聲道:“姑娘若能放我,半月之內,在下必取得解藥,送往九華,以解救貴派弟子中毒之危!”姜素雲沉思道:“你若無法取到解藥呢?”房英一呆,吶吶道:“這個…”他雖這麼說,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把握,被姜素雲一反問,皺眉苦思要怎麼回答。

就在這剎那,遠處驀地響起一聲刺耳的異嘯,遙遙傳了過來。

姜素雲頓時一驚向車外喝道:“三妹、四妹,是誰?”車上夏侯韻回答道:“一人從來路疾掠撲來,還看不清是什麼人!”但房英覺得這嘯聲極為悉,正自轉念思索,驀聽得車外一聲大喝:“停車!”

“吱!吱…”疾馳中的車輛嘎然而止,姜素雲已忍不住一長劍,轉臉對狄美箏低聲道:“二妹,你就在車中守著,我出去看看!”身形一閃,已掀簾而出。幾乎同時,只聽得車轅上的“玉燕”靳雲珠已嬌喝道:“大和尚是誰?為何攔住去路?”房英一聽“大和尚”三字,神不由一變,暗道:“糟,是‘龍虎壇’那個廣釋賊禿,怪不得嘯聲異常悉。”果然,只聽得一陣宏鍾般的語聲在車外響起!

“灑家就是‘天香院’中壇主,虎龍壇主廣釋。你們幾個女娃兒可是九華門下麼?”

“不錯,大師原來是‘天香院’中壇主,請問有何指教?”是姜素雲在答話。

“嘿嘿,灑家接五行山前宮宮主飛鴿傳書,聽說你們已將房英抓到,押往總壇,現在那姓房的小子可在車中?”姜素回答道:“房少俠確在車中,大師問這個做什麼?”

“既在車中,就把他拉出來,給灑家就是,雲夢總壇,你們也不必去了。”

“這個…恕咱們姊妹不能遵命!”姜素雲回答道:“奉敝派掌門師尊之命,房少俠應到貴幫總壇,並向貴院主換取解毒之藥。”

“咳咳咳…”只聽得廣釋喇嘛一聲陰笑道:“灑家命令,從無人敢違抗!女娃兒,你們儘管把人出,解藥待灑家到總壇後,自會派人奉上。”車中的房英聽到這裡,神已經青白連變。他知道不論廣釋喇嘛是否奉“天香院主”之命而來,自己只要落在他手中,再想活路,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一旁的“賽飛燕”已發覺房英神不對,吃驚地道:“那喇嘛很厲害麼?”房英低嘆一聲,低聲道:“天香院中可說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出身天竺密宗,功力深厚非凡不說,其殘酷毒辣的個,江湖少有。”說到這裡房英星眸一瞥“賽飛燕”急急道:“區區剛才已說過,解貴派同門中毒之責,由區區完全擔當。若姑娘能信任得過,清快解了在下七八處大主,時不我與,姑娘速作決定!”

“賽飛燕”聽了這番話,一臉難。她有心要解去房英身上制,卻又怕大姊姜素雲責怪。

車中的房英神緊張地等待“賽飛燕”回答,車外卻也情勢緊張起來。

原來“九華四燕”為首的“綠燕”行事素來慎重,見廣釋喇嘛要人,心中再三考慮,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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