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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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無遺策酣戰前,運籌帷幄談笑間。

大明成化二十三年(公元1487年)。端寧王府。

佑楠正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著香茶,含笑看著一旁氣鼓鼓的悅容。跟她一起的那位不認識的姑娘倒是十分恬靜淡然,中規中矩地坐在一旁。

半天,看大家都不說話,到底是悅容沉不住氣,近佑楠道:“說,把本姑娘請到這裡,你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葯?本姑娘不慣打啞謎,趁早給我講個清楚明白好多著呢!”佑楠笑嘻嘻地說:“不是和你說了嘛,太子爺是怕你有危險才不許你去的。現在你是三哥跟前的紅人,不知多少人要打你的主意對你不利呢?三哥走前特意託我照顧你呢!”悅容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屑道:“我沒你照顧恐怕還多活幾年。你這樣一個肩不能抗≈不能提的無用王爺,憑什麼能看住我?”佑楠一笑道:“本來是沒有這個勝算的。不過既然有你的這位朋友一起來了,本王忽然發現事情簡單多了。張小姐詭計多端儘可以走,不過你這位朋友就要在本王府上多盤桓幾。本王看她溫柔嫻靜,很是符合本王的喜好呢!”一聽這話,悅容馬上叫得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你敢!如果你膽敢動傲霜一頭髮絲兒,本姑娘一定叫你死得很難看!”佑樘涎著臉道:“本王敢不敢,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竟真的站起來,作勢伸手去拉傲霜。傲霜哪裡見過這種陣勢,紅著臉急忙向悅容身邊躲去。佑樘笑道:“傲霜姑娘躲得了一時,躲得過一世嗎?你家小姐馬上要扔下你去找死了,你何不趁早換個主人?本王平生最是憐香惜玉,姑娘這樣閉月羞花,留在王府,本王絕不會虧待你的!”悅容早就領教過這位端王的憊賴浮,也自知只要他存心阻攔,自己絕沒有本事帶傲霜一起走,無奈妥協道:“好吧,我不走,不過你也不許聒噪傲霜。她須比不得旁人,乃是我最親的姐姐。得罪了她,我不會饒你!”佑楠馬上向傲霜深深一揖,陪笑道:“事情緊急,無奈出此下策。本王冒犯之處,還望姑娘見諒!”慌得傲霜急忙回禮道:“王爺切莫如此。傲霜只是一個下人,當不起王爺賠禮。”佑楠正要再客氣幾句,只見他的心腹管家拿著一封信匆匆走進來,低聲道:“西北來的。”然後馬上出去打發那送信人了。

佑楠且不忙看信,先喚來一個丫鬟道:“小喜,你把傲霜姑娘請到後堂休息片刻,不可怠慢。”看到傲霜跟著小喜走入後堂,佑楠才迅速把書信瀏覽一遍。悅容見此,不悅道:“我早說了,傲霜是我姐姐,什麼事還要避著她,擺明把她當外人,誠心讓她難堪嗎?”佑樘正道:“此事機密,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既是局外人,不知道反倒對她更好一些。如三哥信上所說,他誅殺韋興之舉一出,勢必一石起千層,朝堂之上必有異動。如今京城內能夠真心幫助三哥的無非你我兩人,所以我們一定要誠合作,幫著三哥過這一個坎。”悅容聽他說得鄭重,便把傲霜的事撇在一邊,急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快講與我聽。”佑楠道:“你也知道,現如今皇上身體大不如前,萬貴妃更是薄西山,所謂樹倒猢猻散,梁芳等人為求自保,必然要另找大樹好乘涼。三哥一向崇尚節儉,因此一直以來就深惡痛絕於他們揮霍靡費、賣官鬻爵之諸般惡行,他們又怎會坐以待斃,等著喪鐘敲響?所以,梁芳便巧借天災,使得三哥離宮督辦賑災事宜。他雖然貪贓枉法,私庫充盈,並不在乎小小一個富平縣的救濟,但為了三哥誅殺朝廷命官,就安排了韋興這枚小小棋子,而三哥果然正中此險惡圈套。”悅容雖說小事聰明機變,奈何朝堂大事詭譎多變,豈是一小小女子能夠參透的?不由急道:“那怎麼辦?我們現在能做什麼?事不宜遲,你三哥在信中必然告訴你該做什麼了吧?我們就馬上行動吧!”佑楠看她著急,不笑道:“此事有些難度,倒不能急在一時。三哥既已識破圈套,殺人不過是將計就計。你仔細聽我講,不要嘴。三哥走前特地帶凌寒來找過我,我三人已參詳出上中下三策,只等梁芳出手。其一,梁芳之所以能夠脅迫群臣唯他馬首是瞻,無非是靠著手中那本官員之間私相授受的密冊。如能把密冊掌於我手,便能在朝堂上攜密冊以令群臣,使他們力保太子,以求戴罪立功,此為上策。不過樑芳陰險狡詐,府內豢養的鷹犬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韋興被殺,等於他與三哥之間的戰鬥正式開始,他必然加派人手保護這本誰拿到就對誰有利的帳冊。憑我們的身手就算能混進去,估計還沒查到密冊在哪裡就身首異處了。這樣得不償失可不是三哥所樂於看到的結果,所以上策不用也罷。另一計策便是按兵不動,以靜制動,任他們上躥下跳,壞事做絕,等到最後一刻再突然發難,給他們來個異軍突起,使其措手不及。親兵都護府掌控京畿軍防,其首腦周文奇乃是先父舊部,於先父對他有知遇之恩,早已與我歃血為盟,誓死追隨三哥。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朱驥雖然持獄公正,風評不錯,無奈萬妃的弟弟萬通乃是他的前任,再加上萬妃多年積威,常年培植黨羽,與外臣盤錯節,勢力不可小覷,連朱驥也未必能轄制所有人等。情勢所打起來,勢必兩敗俱傷,且對三哥令名有損,使得名正言順成了宮篡位。因此這是下下之策,乃是萬不得已的保命之計,如今情勢卻不到這一地步。第三策乃是利用一個渾水摸魚之理。萬妃既是強弩之末,梁芳也是厲內荏,那幫依附他們的滑賊恐怕異心早起,只是苦於把柄落於人手,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誰也不能往外摘得乾淨。然而雖一貫認為太子積弱,難做靠山,畢竟身為儲君,登基稱帝的勝算也不是沒有。如今情勢不明,人心浮動,縱為朋黨,也互相猜忌,唯恐站錯了隊伍,跟錯了主子,正是行此妙計之時。我們只用如此這般動動嘴皮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事半功倍,這便是最為經濟實惠的中策。”悅容凝神聽他說完,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們如此一攪,不怕打草驚蛇嗎?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在西北對你三哥不利?”佑楠說:“打草驚蛇正是三哥初衷。就要把這一池渾水攪得更加糊塗,讓黨做賊心虛,自亂陣腳,雖然不能解決本問題,至少讓他們不能踴躍向前力廢立之舉,只要拖到三哥回鸞便可大功告成。至於三哥安危自有凌寒負責,我們不必掛懷,相信凌寒不會讓他的太子爺涉險。明便是那梁芳壽辰,我們便去趟趟這池渾水,順便推波助瀾,讓那些老傢伙們都熱鬧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悅容聽他如此說,沉思片刻,眼珠一轉笑道:“給人家拜壽怎能空手?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一份絕妙的禮物,保證會給你們的妙計增添彩。”佑楠一聽大喜道:“果然如此?趕緊說來聽聽。”雖然屋裡並無他人,兩人還是不自覺地把頭湊到一處咬了半天耳朵,完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佑楠邊笑邊說:“想不到你不光長了雙會打人的手,更可怕的是長了一副會算計人的腦子。真乃諸葛再世,孔明重生,在下佩服得緊!”悅容也一口不讓笑道:“王爺過獎,小女子擔不起!小女子不過有些雕蟲小技,怎比得上王爺們算無遺策、安邦定國呢?”嘲笑幾句,各行其事。佑樘前往玉器坊採買禮品,悅容自去定製那件捧盒。臨走佑樘叮囑道:“如今你不宜在市井真面目,切記!”悅容不耐道:“這個我自然曉得,大蘿蔔還用屎澆(死教)?你且幹你的去,我這裡絕不會誤事!”翌,佑楠一早就來敲門,誰知傲霜出門道:“小姐昨受了點風寒,整夜發燒,恐怕今不能起身,特讓傲霜隨王爺前去。”佑楠聽的此說,半信半疑,向裡問道:“可有大礙?要不要請醫診治?”悅容馬上在內答道:“不必麻煩,休息半即可。你自帶傲霜去,她從不出門,料那梁府無人認識她,不會出差錯。”佑楠聽她說話中氣十足,知她裝病,卻不知她又要使什麼詭計。若說還想趁機逃往陝西,又何必主動把傲霜留給自己?何況昨一番話應該已經使她明白境況險惡,一步不能走錯,她並非不明事理之人,斷不會故意犯險。也許那小丫頭真的不舒服,乾脆隨她去吧。

辰時剛過,梁芳的府邸已是門前車水馬龍,廳堂高朋滿座。大家見面作揖打躬,互灌湯,彼此心照不宣,知道今這頓鴻門宴便是表明立場之時了。不來的固然是膽小怕事或道不同不相與謀,來的一樣心下忐忑,不知是福是禍。這時只聽得門口一陣喧譁,想是有要緊的客人來了,梁芳趕緊親自出門去,抬頭一看,不是太子一黨的端寧王爺又是哪一個?

佑楠看那梁芳堆起來的笑僵在臉上,不知該繼續笑下去還是收起來,成哭笑不得,自己不由要替他笑下去,瀟灑地一抱拳,故作正經道:“老內相似乎不歡在下前來賀壽啊?怎麼這樣一副尊容?”梁芳畢竟老巨猾,馬上楞過神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一邊躬往裡請,一邊說道:“端王爺說哪裡話?您是咱家請都請不到的貴客,你老一到,蓬蓽生輝,咱家都受寵若驚了!”佑楠笑道:“老內相此言差矣。京城人人皆知本王是最好湊熱鬧的。今前來一為賀壽,二為看幾個好朋友,好久不見他們,正要借老內相的壽酒和他們好好親近親近。這不,帶點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價雖不高,乃是本王親自挑選,老內相請即刻打開,看看比起別人的如何?”梁芳不知何意,從來沒有客人送禮要求當面打開的。不過這位端寧王爺是個難纏的小表,不好拂他“美”意,再說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可能傻到暗算自己,因此接過跟隨王爺前來的小姑娘手裡的檀木捧盒,提著一邊的小鎖環向上一拉,奇怪,竟然紋絲不動,又使上全力去拉,依然不動。看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佑楠接過捧盒從另一邊輕輕一揭,把盒子打開,一邊說:“原來是老內相找錯了方向啊!解決問題要三思而後行,不能瞎費力(廢立)。如果只管跟著覺走,不去好好想想方法,如何費力(廢立)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老內相,本王說得可有道理?

“梁芳聽他句句刺心,顯然早有預謀要擺自己一道,奈何他說得又毫無破綻,只好忍氣聲道:“端王爺教訓得很是,剛才老奴的確老眼昏花了。”佑楠看他吃癟,心裡樂得一跳,又笑嘻嘻地從盒子裡拿出一個金光燦燦的小物件,雙手奉上道:“剛才只是和老內相開個玩笑,這才是在下特意備辦的壽禮。”多少人都伸長脖子爭著看,卻是一個真的金棺材。梁芳一看此物,幾乎不曾當場氣暈過去,顫著問:“端王爺送這樣的壽禮究竟何意?”佑楠故作驚訝道:“怎麼老內相不喜歡金棺材(進棺材)嗎?難道連升“棺”發“材”都不想了嗎?老內相固然倉廩豐富,但錢財之物,還是多多益善啊!至於不想升官,莫不是老內相的官已升無可升、無須再升?哎呀,這天下升無可升的位置…讓本王好好想想…難道是…哎呀,不好,是小王失言了,差點說出冒天之大不韙的胡言亂語,老內相絕不會有此株連九族的想法。好了,禮物送完了,本王要去吃酒了,可不能做賠錢的買賣。”佑楠一席話半真半假、半瘋半傻,攪得在座的賓客們議論紛紛:對呀,天天聽那梁監談廢立,只說要廢太子,從沒講過要立哪一個皇子,原來竟然包藏改朱為梁的不臣禍心。哎呀呀,真是人心不足蛇象,我們何苦陪遭殃?這廂佑楠一路走過去,各桌上的客人見他都有些瑟縮,恨自己不能像土行孫來個地遁。躲他吧,得罪了太子;著他吧,得罪了萬妃,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哪還得住他隨意點人,親熱地打招呼栽贓:“王尚書,自上次和太子爺我們一起喝完酒,兩月沒見你,怎麼,躲哪兒琢磨鬼點子了?李學士,怎麼臉煞白啊!記得上次我們喝那麼多,你的臉是紅的,敢情太子爺的酒能把人喝紅,梁大人的酒偏偏把人喝白,真是奇哉怪哉!周御史,你給本王的那點家當本就不頂用,可見沒用心,看來還是勁往兩處使啊!

”被點到的幾乎被嚇死,沒被點到的怕被點到又希望快點被點到完事,真是心如油煎,身似火燒,沒一個坐得穩當的。正在熬煎,突聽門上奏報又有禮來,引進來一看,乃是一個下人打扮的,自說是尹閣老派來送壽禮的,奉上拜帖和東西就回去差了。梁芳此時早無心待客,而這尹閣老據說馬上就要成為太子的老丈人,自然也是鐵桿太子黨,怎麼突然想起來結自己?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一個端王就鬧得沸反盈天,再來一個閣老,自己壽辰還怎麼過?今真是倒黴,不知黃曆上是不是寫著諸事不宜?

佑楠鬧完梁府心滿意足,一路哼著小曲兒回府,看到那個替尹閣老送禮的下人站在廳裡不由一愣,再仔細看那張臉,可不就是臥病在的張悅容!突然恍然大悟:小丫頭倒會抓時機,打柴順便摟兔子。這樣一攪和,梁賊一黨固然疑心,更妙的是把尹閣老得裡外不是人,跳進黃河洗不清,渾身是嘴說不清,自然尹小姐也沒資格再謀太子妃之位了。

悅容看到佑楠回來,馬上上去,口中笑道:“看端王爺喜氣洋洋,肯定大功告成。怎樣?我幫你出了這口惡氣,你欠我一個人情。所謂來而無往非禮也,你可要義不容辭地幫我這個小忙。”佑楠懶散地往椅子上一倒,笑道:“雖說太子妃之事並不在這次行動之列,不過本王可以賣你這個面子。至於條件嘛…等事成之後要你答應我一個請求,這點不過分吧?”悅容看他趁火打劫,不悅道:“我幫你時可是從沒想到什麼條件。況且同為你家太子爺辦差,憑什麼叫我還人情?我就不信你三哥真想娶那尹小姐為太子正妃!”佑楠看她要惱,趕緊另起爐灶道:“太子爺如何看尹小姐,本王愚魯卻不知情。不過如本王所料不差的話,你替尹閣老送給梁賊的禮物可一定是出自本王府庫,這筆賬又如何算?”聽得此言,悅容無話可說,只拿鳳眼向佑楠狠狠一瞪道:“好了好了,算我欠了你,可以成。只要不是掉腦袋的勾當,別說一件,就是十件八件本姑娘也不怵!”佑楠本要與她擊掌明誓,想想到底不敢,只笑道:“快!本王現在就去辦姑娘的差事。”趁著熱灶好燒水,佑楠並不耽擱,馬不停蹄趕到尹府,也不等門上向裡通報,直闖進去,看到匆匆趕來接的尹老頭不容寒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好尹大人,做的好事!聖上如此器重你,太子爺對你也是恩遇有加,你怎能在緊要關頭臨陣倒戈,認賊作父,今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太子爺?”尹直閣老被他罵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懵懂道:“端王何以發這麼大的火?是尹某那件差事辦差了?

“佑楠氣得要跳腳,喝道:“你還裝得像!你在青天白之下大張旗鼓地給那梁芳賀壽,百官都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麼?”尹直聽得此言,唬得六神無主,百口莫辯,急道:“哪有此事?尹某冤枉啊!尹某什麼也沒做過呀?”佑楠看他著急,心裡暗笑,臉稍稍和緩,安他說:“我相信聖上和太子爺都不會看走眼。據本王所料,肯定朝中有人要暗算你。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大人又是一個仁厚君子,何必跟著趟此渾水,和那些為身家命不得不博的屑小輩處一堂?本王敬你德高望重,又為朝廷鞠躬盡瘁,才與你說些肺腑之言,老大人不知能不能聽進去?”尹直聽他剛才聲俱厲,嚇得半死,如今又聽他說得誠懇貼心,不由老淚縱橫道:“端王設身處地為尹某著想,尹某要是不知恩戴德,豈不是非人所為?端王直管指教,尹某一定言聽計從。”佑楠等的就是這句話,立馬打蛇隨上,正道:“如今朝堂敵友不分,朋黨之間都要處處提防。就算本王能說服太子爺相信你是遭人陷害,依然倚重與你,那麼在其他大臣眼裡太子爺豈不成了賞罰不公∏非不明的糊塗儲君?又如何去放手處置那些依附權監的國之蠹蟲?因此,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本王認為大人最好向聖上請辭,告老還鄉,尋一山明水秀之地頤養天年,享受天倫之樂,此乃上上之選。你此時急勇退,算是為了保全太子,本王以後自然不會虧待你。不知老大人意下如何?”尹直忙不迭地答應,突然想起一事,急問道:“那小女和太子爺的事…?”佑楠早料到他有此一問,成竹在答道:“秦晉之事只是廷議,並未下定,如今也算不得毀約,對令嬡清名並無大礙。你放心,只要你去意已決,萬歲爺以人君之度一定會體諒你的。切記,今賀壽之事可不能再提。如此,在下就告辭了!”悅容看到佑楠回來,急忙上去問道:“如何?”佑楠得意道:“本王出馬,一個頂仨。就算沒有十成把握,也有個九成九了。那尹直敦厚老實,膽小怕事,聽我一頓先打後、聲情並茂的言辭,現在恐怕正忙著在上疏上挖空心思找藉口呢!”悅容鬆了一口氣,這才笑道:“虧你巧嘴,改天一定置酒相謝。”佑楠也笑道:“我卻不要你來請酒,只要聽我一言,正是之前所提的條件。”頓了一下,神情變得少見的鄭重,使習慣了他謔笑輕浮的悅容也不由正,聽他緩緩說道:“我們既然同為三哥奔命,算得上是知己,如有冒犯,還請諒解。我雖不知你只見了三哥兩面為何肯為他拼了命,但也明白你是真心待他。三哥自小有多少悲苦,我知無人能比。正因如此,三哥輕易不會將心許人。但是至今能為他把命都捨得掉的除了他的母妃,另一個就是你。你既如此待他,他必然已對你情深種。我要求你的就是從今往後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始終誠心待他,絕不負他,不要再讓他傷心。你現在對他了解不深,子久了,你自然會發現我的三哥實在是世上十世修行的好人,值得得到全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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