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結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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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成大禮,無奈木蘭學宮儀。
大明成化二十三年(公元1487年)。端本宮。
一大早,一向冷寂的東宮已經佈置得彩繡輝煌,煥然一新。來往宮人絡繹不絕,笑逐顏開。那東宮的主人一夜不曾睡著,此刻卻依然了無睡意。也難怪,今乃是他大喜之
,他又怎能睡得著?
佑樘是元月底完差回鸞。因是第一次獨自辦差竟頗有成效,朝中諸臣不由第一次對這位初顯崢嶸的少年刮目相看。皇帝看到太子有此才幹,在群臣那裡替自己爭了臉面,心病去了大半,神也有幾
健旺。原本打算等辦完這趟差事就與太子完婚,無奈原本廷議的尹家小姐身染重病,其父言及京城風沙大,不利調養,那老東西便上書告病,一家人竟往那南省去了。
成化皇帝自知身子不穩,太子生母即已仙逝多年,不管是作為父親還是皇帝,在駕鶴仙遊之前由自己親自辦太子成人之禮乃是他職責所在。太子今已十八,皇室子弟這麼大不曾納妃的還從未先例,說到底怨自己這個做父皇的對他關心太少了。自愧良久一舉目,見太子站在跟前,神采飄逸,溫雅端方,想起他母妃死得冤枉,不由得勾起那早已陌生的
犢情懷,半晌道:“你這次辦差勤謹,增了歷練,父皇替你高興。太后在病中一直唸叨你的親事,父皇也希望你能儘快完婚,了卻父皇唯一的心事。父皇聽得恭妃說過你與國子監生張巒之女過從甚密,可是對她有意?果如此,父皇就依你的意思辦如何?”佑樘不承想此事如此容易,喜出望外道:“張小姐對兒臣有救命之恩,兒臣與她也志趣相投。兒臣謝父皇成全!”成化皇帝看眼前的年輕人瞬間喜形於
,不由想到自己也曾經這麼年少青澀、不善掩飾,可惜自己卻不能如兒子一樣好命,可以把後位雙手奉給最喜歡的那個她。神思
離中,眼前不由又浮現出颯
英姿的貞兒身著戎裝,騎著馬為他前驅,或佩刀侍立他左右的前塵往事。相比六宮粉黛的柔姿弱態,她是多麼與眾不同的女子啊!大他十七歲又如何,究竟又礙別人什麼事呢?
太子的大婚給沉悶壓抑的紫城平添一抹亮
。照周太后之意匆匆議定婚期,就定於二月初六
行嫁娶之事。
說不盡的規程,道不完的繁瑣。悅容平生第一次穿上隆重的鳳冠霞帔,想是前晚沒休息好,一大早就覺得神思恍惚,木偶般任人擺佈,直到坐撒帳還不清醒。忽然眼神聚焦,看到佑樘一身紅衣坐在自己身旁,想到什麼,不自覺地有些臉上做燒,剎那滿面紅暈,妍壓海棠,暗罵自己沒出息,
了怯,可千萬別讓他瞧了去!偷眼看看那位太子爺,這麼大冷天的難為他竟能汗
滿面,似乎比自己還緊張,不由膽氣大壯,看他神不守舍,忍不住“噗嗤”一笑。佑樘兀自發呆,聽她一笑,嚇了一跳,以為她看透自己怯場,強作鎮定道:“笑什麼?當上太子妃就這麼高興?”悅容看他俊臉飛紅,心裡大樂,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一個笑話。太子爺博覽群書,想必聽說過‘之子于歸,皇駁其馬。親結其縭,九十其儀’之句了?”佑樘不知她搗什麼鬼,不甘示弱道:“你想考較夫君也
點高明的來。這《詩經#8226;東山》你家太子爺三歲就倒背如
,那時的你可還是個吃
的娃娃呢!”悅容笑道:“知道來自哪裡並不高明,但解釋其意就賢愚可見了!”佑樘今
誠心要將她一軍---就算拳腳不能和你比,連詩文都不如你,堂堂一個男子漢還有什麼臉面做人?因此打起十二分
神,立志要把這描述
親場面的名句解釋得花團錦簇。誰知費了半天唾沫,悅容但笑不語,只等他委靡不振、賭氣不發一言時才笑道:“太子爺果然博聞強志,悅容領教了。不過太子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他不甚理自己,悅容繼續說道:“我第一次讀到這一句
覺餘香滿口,十分嚮往,就讀給簡簡聽。誰知簡簡這個不學無術的新新人類聽完竟然笑得驚天動地、人仰馬翻,原來在她耳中聽到的是‘侄子與龜,王八騎馬,親家騎驢,就是騎你’…”不等她這邊編排完,那邊佑樘早已笑得前仰後合,半晌才忍住笑問道:“簡簡又是哪一個?怎麼你盡能碰上如此有趣的玩伴?既然和你
好,不妨哪一
請她進宮來玩!也讓我們認識一下?”悅容興味索然道:“她幾年前早已遠嫁,多年杳無音訊了,如今卻去哪裡找她?”心道:簡簡是五百多年後的人,你再過幾輩子也未必有緣見到!
佑樘看她語笑嫣然,嬌俏可人,轉瞬又峨眉輕蹙,惹人憐愛,忍不住要去握她的手安幾句。看他伸手過來,悅容就如躲空襲的人以為飛機去遠了,不料已經轉到頭上,轟隆隆投彈,嚇得忘了
嘆,心裡不斷念叨:“鎮定,鎮定,今晚決不能揮拳!”可是雙手痙攣般緊攥,情不自
就要動
。佑樘看她側臉咬牙,知她緊張,想要取笑兩聲,到底心裡不忍,只得收回自己的手,苦笑道:“悅容,你不必緊張。你我今
既已結成良緣美眷,以後便要相互扶持,彼此信任。我乃是你的夫君,你不必這麼怕我。你若心裡還不能接受我,我絕不怪你,我會一直等你的。”悅容平
的尖牙利齒早跑到九霄雲外,不敢多說一句,聽此一言,大喜過望,趕緊一揖道:“多謝太子爺!”說完趕緊躲到榻裡和衣而臥。佑樘看她把頭埋進絲被,一面覺得好笑,一面長出一口氣:虧得小丫頭面
怕羞,倒讓自己少做些難。
佑樘自知呆在這裡又將不眠,奈何花燭之夜怎能避往別處?徒增宮人是非口舌。萬般無奈只好依樣和衣躺在外面,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裡,恨不得沒有了這些累贅。兩人都大氣不出一聲,比賽著裝睡。躺了沒半個時辰,手腳也僵了,渾身骨頭都似散了架。佑樘忍不住提議道:“悅容,你不會睡著吧?你不是很會說故事嗎?小時候記得每晚臨睡前你都會說的。反正都睡不著,就勞駕你一下,行不行?”悅容在被子裡悶得半死,聽這提議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成。想了一會兒,笑道:“那就講一個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吧。話說西方有個很大的城池,城中兩個大戶人家,一家姓羅,另一家是你的本家。這兩家五百年前因為誤會起了爭端,於是形成世仇,時時械鬥…”正講得熱鬧,卻聽得傳事的雲牌連叩四下,正是喪音。兩人知道稍後必有人來請,迅速起身,找出外面的常服換上,就聽得有人奏報寵冠後宮的萬貴妃暴病薨逝,享年五十又八。這位成化皇帝的寵妃終於熬到油盡燈枯、撒手西去了。遙想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直到她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依然歷歷在目。
當時年方二十的她還是孫皇后的陪嫁丫頭,因聰慧謹慎特被派去照顧剛剛三歲的太子朱見深。這小太子年紀小小就已歷經廢立風波,神緊張,全靠她如親母、如長姐、如奴婢、如嚴師、如保護神般寸步不離地陪伴他長大。既然同樣是長著鮮豔明媚的面容、有著綺麗夢想的宮中女子,難道就因為她身份卑賤就不能奢想成為他的妃子、成為他的皇后嗎?她偏不服這口氣,她就是要那些靠祖蔭趾高氣揚、不知天高地厚的貴族女子看看,她萬貞兒雖然年老
衰,雖然身為下賤,雖然心狠手辣,但她就是能讓成化皇帝對她從頭至尾言聽計從,捨不得稍有違拗,就連她屢屢荼毒他的皇室血脈,他也從沒有加一句重話在她身上。那年輕氣盛的吳皇后敢負氣打她一巴掌,其結果就是把自己的鳳冠打落在地成為廢后。能得一代天子如此隆寵,除了她萬貞兒,天底下哪裡還能找出第二個?可是,風頭正健又如何?萬千寵愛又如何?老天把她的兒子、天生的太子帶走了,而自己處心積慮要除掉的紀氏的兒子反成了一國儲君,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個可憐人!是啊,她的確是活到頭了,與其將來仰人鼻息屈辱而死,不如死在愛自己成痴的天子之前這樣赫赫奕奕、尊貴榮崇!
一切也正如她所預料,本就心事重重的成化天子驚聞噩耗,傷絕,哀嘆道:“萬侍長去了,我亦將去矣!”並罷朝七
,諡萬氏為恭肅端慎榮靖皇貴妃。按照皇朝制度,只有皇帝和皇后死後才能葬於天壽山陵區,像萬氏這樣的妃子只能葬在西郊的金山。但是憲宗皇帝痛得恨不得跟了她去,怎捨得把她歸葬到遠離自己陵寢的地方?所以堅持將自己的愛妃安葬在十三陵陵區,就在定陵西南約兩公里處的蘇山腳下,選了一塊佔地約兩萬平方米的萬年吉地,墓碑上雕雲鳳紋,中間一“卍”字,既表墓主“萬”姓,且寄吉祥之意,真是寵盡於生前身後!朝中大臣雖有非議,奈何自己的主子自萬氏薨後
痛哭,不能臨朝聽政。下葬那
更是哭得像個六神無主的孩子,幾度昏厥,誰又能再說些什麼?
悅容剛剛新婚便逢喪事,皇家規矩大如天,天天跟著跪拜行禮,只折騰得她眼冒金星、不辨東西。她本就不耐繁文縟節,平習慣的是乾脆利落,這幾
到處聽人提點,看夠了別人的白眼,受夠了別人的閒氣。無奈因她不能
稔宮中規矩,常常做出驚人之舉,惹人鄙夷。
這一天悅容從外面回來,想是又在哪裡受了數落,邊進門邊憤憤不平道:“子曾經曰過‘三十不學藝’。人家已經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怎麼能記得住這麼多沒要緊的規矩嘛!天天罵我,不知道是個人都有自尊的嗎?惹急了我真要打人了!”傲霜聽她嘟嘟囔囔,一邊倒茶給她,一邊笑道:“你是不是氣糊塗了?你不過才十六歲,怎會算到三十多?快別胡說了,看人家聽見笑話!”悅容高聲發洩道:“別人看不起我也就罷了,他們無知無識,有眼不識金香玉。可恨連你們口中那位人人稱道的太子爺也抱怨我,說我腦袋是榆木疙瘩,連個跪拜禮都學不像。他在人前這麼說我,你說我能不傷心生氣嗎?”傲霜看她發小女兒脾氣,笑勸道:“太子爺也是恨鐵不成鋼。他巴不得你好,這樣大家都好過。”正說著,佑樘臉不善走進來,喝令眾人都下去,沒有傳喚誰也不許進來。悅容心虛,又不慣向人低頭,為求自保,先發制人道:“你不用衝我吼。我知道我身份低賤配不上你,這些玩意兒我既學不會,也不打算學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張悅容只會昂首打架,不會低頭叩拜。本就不是宮中之人,你還是把我趕走,另娶個知書達理、能夠母儀天下的大家閨秀來陪你叩拜吧。我張悅容從今往後不伺候了!你只管另請高明,我絕不怪你!我雖救你一命,你也讓我當了幾天太子妃,咱倆兩不相欠,這就分道揚鑣,永不再會!”佑樘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來興師問罪。剛才那麼多人看著,自家這位豬頭竟然行錯了禮,別人都捂嘴偷笑,自己實在忍無可忍上前提點,這小丫頭竟然爬起來不發一言徑直跑了,這讓他堂堂太子爺的臉往哪裡擱?本要回家教導她兩句讓她人前多少給自己留點面子,誰知自己還沒開口,她倒說了一大堆,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聽她還句句強詞奪理,氣得無話可說,只點頭道:“好,好,如你所願,咱們永不再會!你讓我趕你走,我卻丟不起這個人,好歹要留下臉面出去見人!你只管在此居住,我從今以後不來見你就是!”說完,氣哼哼地摔門出去了。
悅容聽的重重一聲門響,忍了幾天的委屈再也忍不住,馬上嚎啕大哭起來。佑樘還沒走遠,聽她哭得撕心裂肺,猶豫半晌,到底不肯再進去,只叮囑傲霜好好勸說,然後才頭也不回地走得不見蹤影。
悅容大大發洩了一通,覺
口不再憋悶,早把吵架的事忘了大半,想到自己做了一宮之主還沒有正式訓過話,趁今天有空且走走過場,省得悶得發煩再想起傷心事。說幹就幹,轉眼東宮裡的宮女太監就整整齊齊地陳列在她眼前了。
悅容先輕輕嗓子,用自認為很真誠的腔調開講:“同學們(不對,應該是說各位好一點,適用範圍廣),嗯,各位,請坐下。(大家雖然納悶,但都老老實實地席地而坐,江笑妍吐吐舌頭,對不住各位了)從今往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為了我們這個班集體(好了好了,把班字去掉),為了讓我們這個集體能夠在新的一年裡取得良好的成績,各位都要遵照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這十六字方針。下面介紹一下班委(不是班委,叫什麼好呢?就叫管理部門吧),介紹一下管理部門,傲霜就是你們的班長(不對,是領班,更不對,那就總管,等一下,總管似乎都是男的,不管了,就叫總管),傲霜就是你們的總管,大家有什麼事都要向她稟報,她聽命於我一人,負責傳達我的處理意見。大家都聽明白了嗎?(鬼才明白呢!)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現在你們都出去聽傲霜的調遣安排吧。”(此乃江笑妍每學年開始時必做的開學訓詞,自認為此言一出,不愁一班猢猻不涕零,願為班級榮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晚間,萬籟俱寂,
寒陣陣,悅容獨自坐著,只覺得心裡的痛直
上來。想著這難度的長夜,
到一種深宵曠野獨行者的恐怯。無抵抗、無救援地讓痛苦蠶食著內心,悅容突然忍不住輕輕啜泣起來。傲霜看她哭得可憐,無奈走來勸道:“你就是孩子脾氣,有口無心,太子爺還不瞭解你?就是一時面子上下不來,過幾天自然來看你了。”悅容
泣道:“他說了那麼狠的話,肯定不會再來了。好,你就去當你的逍遙太子,我把自己悶死在宮裡看你良心上過不過得去!”傲霜皺眉道:“太子有怎能逍遙得了?你還不知道太子爺的境況吧。前朝後宮現在都在議論小姐的事情。說小姐出身低微,不堪母儀天下。還有更難聽的說辭,涉及到太子,說什麼好馬配好鞍,太子母妃乃是充掖宮室的罪奴,能找個國子監生的小姐已經心滿意足了。”悅容一聽,不覺怒道:“他們編排我就算了,我是出身寒微,幹嘛要牽三扯四糟蹋太子?”傲霜嘆氣道:“你既然背後如此維護太子,為什麼當面就不能說話和氣點?不管願不願意學那些陳規舊習,好歹想著為了太子面子上好過就委屈一下自己不行嗎?”聽到此言,悅容皺眉不響,發了半晌呆,一語不發,自去梳洗睡覺。一夜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朦朧睡著,突覺有人走近,睜眼一看雖然模糊,那身形不是佑樘又是哪個?
悅容打一靈,頭腦清明,翻身坐起來,沉下臉道:“太子爺真是貴人多忘事,貴足又踏賤地,趕緊請回吧,別讓人家笑你言而無信!”佑樘故作長嘆道:“原本想看你想了這半
,是不是預備從今以後待我好一點。誰知還是這樣無情,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看我還是走吧,別在這裡討人嫌!”說完作勢要走。
悅容不疑有詐,起身一把揪住他一隻衣袖,滿眼的淚險些就要奪眶而出,依然嘴硬道:“你今兒要是敢走出這宮門一步,以後永遠都別想再見到我!”佑樘見她真情,目的達到,就勢坐在塌邊,擁她入懷道:“你要早這麼待我,就是挨拳頭我也要一天來八趟,看你煩不煩!”心裡暗暗佩服佑楠神機妙算,原來
擒故縱之計對付悅容如此好使,真不知她算計梁芳的詭計如何想來,如今竟然這麼容易就上了自己的當。可見一物降一物,自己一定能把她吃的死死的,讓她乖乖聽話,少給自己惹事,將來才能有望做個母儀天下的賢后。
悅容看佑樘留步,心裡踏實,突然回想自己剛才的大膽舉動,不覺臉紅心跳。想到幾天來受的委屈,不由又悲從中來,哭道:“你今天那樣對我,說那樣傷人的話,真是好狠心!我是為你來這裡的,你不要我,我又不知道怎麼回去,你叫我怎麼辦?你可知道如果離開你身邊,我的存在就是毫無意義的嗎?”天知道悅容只是實話實說,毫無渲染,可是聽在他人耳中,卻是最深情的內心告白。佑樘不承想悅容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心裡動莫名,不
有些後悔在她身上使計,當下把她擁得更緊,啞聲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悅容猶自不忿道:“你不知道。你以為你知道,其實你不過是個長著榆木疙瘩腦袋的傻瓜!”佑樘見她以眼還眼,拿自己數落她的原話回敬自己,不由想起她學不來宮廷禮節而愁眉苦臉的小樣兒,心裡一樂,打趣道:“正是因為你的夫君是個傻瓜,所以才會這麼奮不顧身地娶了你這個打遍天下的母夜叉!”悅容聽他如此奚落自己,柳眉倒豎,揮拳就打:“你說什麼?你敢照那樣再說一遍?”佑樘把她的雙臂箍在懷裡,笑道:“當真把你家夫君當病貓了?提醒你一句,你如今可不能再隨便打我了。你要打我就是謀殺親夫,要殺頭的!何況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佑楠編排你的!你明
去找他算賬,質問質問他!”(某風
王爺咬牙切齒:好你個重
輕友的傢伙,這麼賣友求榮,今後還想再讓我幫你搞定你的母夜叉,門兒都沒有!)悅容半天沒掙出手來,面紅耳赤道:“佑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只問你怎麼想?”佑樘看她第一次在自己眼前束手無策,不免得意,笑道:“天底下哪有這麼美的夜叉?我聽說夜叉都是青面獠牙的,我的太子妃嬌豔如花---可是名副其實的胭脂虎!”悅容先聽他讚自己美,不由又甜
又害羞,等聽到最後一句,只氣得要暴跳,卻是動彈不了,嘴裡狠道:“總有一天我要結結實實打你一頓,打到你端正思想,客觀評價你姐姐我!”佑樘佔了上風,並不回嘴,心道:你今天打不到我,以後還能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