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誰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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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幾乎沒有停,紀沉魚睡睡醒醒,耳邊一半是風聲,貼在許王身上那隻耳朵裡,滿是他的心跳聲。

夢中,她回到自己的世界裡,成名前的辛苦,成名後的歡呼。有一個眉如遠山,英俊得如夏天清荷水的男人走來,手裡捧著一把子金燦燦的…鈔票:“嫁給我吧。”她不肯答應,她看得出來他命中註定是桃花,戲中桃花多多,何必尋常再添桃花。

驚出一身汗來睜開眼,見馬停下來。許王正抱她下來,不是一下子放下,而是一手託背,一手託著大腿彎,半伏下身子,慢慢的讓紀沉魚腳尖著地:“小心,”地上有幾點凍在雪中的枯草,紀沉魚的腳尖才碰草尖,痠麻上來,她腿一軟要倒下,本能的雙手抱住許王脖子,嘴碰到他的面頰。

許王沒有笑,一隻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推拿著她的腿,直到馬上顛木的血脈通順,才又放她下來,關切地問:“好沒有好?”紀沉魚想到的,不是謝他,而是出現了陳側妃稚的面龐,年青的少女,青是多麼的難得。

走錯了路,想錯了事,讓人可惜。

她雙手還掛在許王肩頭,懇切地道:“陳氏還年青,”許王意外了一下,微笑道:“菩薩心腸要不得。”

“君侯可以指津,”紀沉魚目不轉睛:“你管教得好她,何必枉送一個人。”許王又要樂:“我先管教你好再說。”斜眼看掛在自己身上的人:“先教你第一條,我不能抱著你用午飯。”手臂飛快縮回去,紀沉魚慌亂站起,對天空裝模作樣看看,一輪不太清楚的頭掛當空,應該是午後才對。

前面,是一處集鎮,兩邊全是良田,鋪滿積雪。他們打尖在集鎮外,沒有生火,把帶來的乾烈酒取出來當午飯。

給紀沉魚的,是一盒子滿滿的點心和脯。

許王送自己的酒袋過來:“沒有茶水,等到了韋家,興許有茶喝。”他不太肯定地說著,韋明德紅了臉:“有有。”當家的人還是韋公樸,韋公子說了算不算,許王心想,還是到了再說。

沒有親身經歷此事的韋明德,對自己有濃濃的鄙視和看不起,可見韋公樸的恨到了何種地步?

但是他是一個人才。

也是理當昭雪平反,現在許王也不能為他平反的一個心痛。

所以這飯,還是路上吃吧。集鎮就在前面,不過帶著紀沉魚。紀四姑娘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帶著她在集鎮上用飯,又要定房間,再等飯來,不知道到幾點。

再說集鎮上最好的廚師,只怕做得不如宮中細點。

就路邊兒上將就著吃吧。

紀沉魚不是扭捏的人,接過酒袋喝了一口,又用自己帕子擦擦袋口,還給了許王。胡亂吃了一頓,重新上馬趕路。

韋家就在眼前。

集鎮的另一頭,很大的一家宅子,給人無限空冷味道,卻乾淨得異常。門上匾額處空下來,許王在此下面住了馬,狐疑地盯著韋明德。

韋明德心酸地道:“先時是掛著祖父手書的自安居所,當時有位梁大人上門問罪,說罪官還能自安,理當反省。祖父又掛上常思堂,梁大人走後,來的莊大人上門問罪,問祖父心中常思,是不是懷恨。”最後索什麼也不掛。

許王面黯然,時局不對,以一人對時局,這叫傻子。不想嫁安陵公主的他,不是也暫低下頭。

路不多,紀沉魚在自己馬上,頗有得的騎了這一路子,自己下了馬,興沖沖過來打量,歪著頭:“這裡真乾淨。”韋明德又接上話:“是,祖父說,人心自潔,人身也潔。”不屈的話,其實代表不屈的心。

許王認為自己來對了,滿朝文武都怕安陵,他要的就是不怕安陵國,誓死要打他的人。北風中整整衣冠,對韋明德道:“煩你通報,說我來了。”

“是,”韋明德答應進去,一路走一路想,他倒還沒有對許王多心服,不過先為紀沉魚的話開導,明白許王殿下,是他為祖父翻身的一個機會。

當別人認為自己不行的,那就證明給別人看,遠離別人,還怎麼證明?當世界認為自己不行的時候,就證明給世界看,遠離世界,還怎麼證明?

他到這個時候,才想到許王殿下以前對安陵國,是有過幾回贏。

韋公樸在廊下負手對天,這是他回家後常有的姿勢,他天天想不通,天天如此站在廊下,不管颳風還是下雨,一直到自己想累了,才不屈的回房休息。

見孫子回來,韋公樸出笑容。

“你怎麼回來,今兒不是休息的子?”韋公樸撫著花白鬍須,這是一個神頭兒還好,帶著世事寒,我比松柏更耐寒的老人,對著自己的孫子,是一腔的愛憐:“不是又拿錢回來吧,家裡不用。”院中空落落,只有一個乾淨,韋明德無事回來,都是積下錢,請假往家裡送。

韋明德今天帶來一個讓韋公樸震驚的消息,他當院跪下,眼中閃動著希冀:“祖父,許王殿下來拜祖父!”不過一閃念間,韋公樸轉過許多心思。老夫有什麼讓殿下拜的?血雨刀光都見過,何況是一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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