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什麼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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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能不拿個架子。

紀沉魚沉著:“一兩半銀子?你想進來住可不行。”少女笑嘻嘻,出一顆小虎牙:“我不住,我只白天在這裡等著任醫生過去。”

“那你得付三兩銀子,還要管我吃用,”紀沉魚一本正經。少女啊地一聲張大嘴,再噘起嘴:“你這不是趁火打劫?”紀沉魚壞笑:“妹妹,我沒有開口三十兩,已經很客氣。這樣吧,”她故作大方:“任醫生走過的那個時辰,你再加我一些錢。”少女倒一口涼氣:“你你!”倒退幾步忽然站住,威脅道:“你這個商,我要去告你!”紀沉魚大樂:“去吧去吧,小妹子,”見少女粉面頰染上紅暈,伸手擰了一把,在鼻尖一嗅:“好香的皮兒。”

“我叫珠珠!”珠珠沒有尖叫,只是白了一眼,懷裡取出一錠大銀往桌子上一放:“我就這五十兩,全給你,從今天開始,我住你房裡,你管吃管住!”木榻就在一旁,珠珠賭氣似的坐下,扭著脖子,大有趕不走的樣子。

紀沉魚竊笑,丟下銀子不管,讓小二送淨面水送飯打掃房間,珠珠果然是不走,就賴在房裡。早飯送來她就吃,坐不到兩口茶的功夫,往臨街處看一眼。從早上焦急,一直焦急到午後。用過午飯,紀沉魚要睡,珠珠因相思而睡不著,就拉著紀沉魚也不睡,沒話找出來話說:“任醫生…”

“你上午說過了,白衣瀟灑,醫術過人,”紀沉魚擋住。

“任醫生…。”

“你上午說過了,文武雙全,出身成謎,讓人又愛又恨,罷不能。”紀沉魚打住。

珠珠眨眼睛:“我有說又愛又恨?”

“你看看你自己,面上桃花,眼睛裡桃花,就是頭髮絲兒裡也桃花,偏偏還沒有見過這個人真容,哈哈,珠珠妹妹,要是見到獅盆大口,狗熊鼻子,麻桿兒身子,你可不要哭。”紀沉魚不能睡,就拿珠珠盡情取樂。

她笑得幾乎軟倒上,眸中麗無邊,似寶石礦頭下飛散,容光不可以視。

珠珠氣白了臉,偏偏又要裝出不放在心上,就再眨眼睛,眨得眼睛快疼了,腦子裡狂喜的得了一句:“好姐姐,你一個女人獨身行走,難道不也是為情為愛?”上人一陣狂笑,本來再笑也收斂著似男人。這一回放開了笑,笑得比男人還要狂。女人笑,大多格格如銀鈴,紀大明星好歹也是受過表演訓練,今天笑得鄙無比。好似珠珠說的話多可笑,很可笑,實在可笑。

珠珠臉更白,氣得衝口而出:“你要麼是尋找心上人,要麼是別人家裡逃逃妾!”她眼珠子一轉:“看你錢財不少,只能是逃妾。”

“哈哈,為什麼?”

“要是逃,總有幾個忠心家人跟著,只有逃妾,”珠珠撇嘴:“再大家裡的妾,也找不到忠心奴僕,妾,大多沒有陪嫁丫頭。”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眼珠子不忘打量紀沉魚的神。紀沉魚笑完,才慢慢坐起來笑眯眯:“讓我告訴你,我先是人家的妾,又當人家的,我的丈夫是一國王子,被我耍過來耍過去,打過來打過去,最後一腳踹了。”珠珠身子要倒不倒,驚駭得說不出話:“你…!”

“哎,你這麼喜歡任醫生,還有這滿街的妹子們都喜歡,就算任醫生喜歡你,可憐的你以後不能清靜,三四妾還算客氣,只怕一年一個一夜一換,”

“這可能嗎?”珠珠快坐不住。

紀沉魚聳聳肩膀:“天下男人就這個德,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看過鍋裡的,還有街上的,哎,我可憐的珠妹妹,你一個人慢慢等吧,我要睡了。”扯過被子合衣而臥。珠珠衝過來:“那你呢!你以後能不嫁人?你再嫁也是三四妾,六八妾,十二十六妾,”說話愛占人上風的少女拍手笑:“興許再遇上人拐走你的錢,騙了你的人,把你孤零零丟下,人老珠黃。”她說得這麼惡毒,紀沉魚沉下臉。

“到時候你孤苦伶仃,顏也沒了,錢也沒了,一個人回想你的丈夫,是了,你說你丈夫是一國王子?是哪一國的,竹山?安陵?還是雲齊,還是大園等國呢?”珠珠笑彎了:“你回想你的富貴丈夫,你後悔我才喜歡呢!”紀沉魚跳起來揪住她:“出去!”

“我付了錢!”

“我不賣了!”把珠珠半推半搡轟出門,緊閉房門紀沉魚轉身回來,學著珠珠拍拍雙手:“這下子可清靜了。”倒頭繼續睡覺。

一個下午,不時有人輕輕的來敲門,紀沉魚裝聽不到。好睡一覺後近黃昏,正打算讓小二把酒菜從窗戶裡提上來,珠珠又來敲門:“好姐姐,好…”門開了,男裝的紀沉魚面沉如水:“再喊錯一個字,我把這門鎖上,我去別家住去。”珠珠陪著又住進去,兩個人用過晚飯,這一次不敢再亂說話。

一更以後,月光打在珠珠沮喪的面上,遠處梆子聲過,鐘樓鼓聲起來。她眼睫垂下,沁出淚水似落又不落,潔如白雪又亮如銀光。她又幽怨又難過,還有自責或心碎。不知道是幽怨自己得不到的情愛,還是難過自己沒有過見真人。再或者是自責自己沒有全心全意關注街上,再來也許有心碎於今天心中人沒有來。

真情真意浸潤在月光下,看得紀沉魚動容,關切地安撫她:“明天也許會來。”

“嗯,”珠珠哽咽一聲,淚水終於落下。無聲的淚水落地有聲,那一聲脆脆的“砰”雖微弱也動人心。

紀沉魚沒有再勸,她覺得少女痴心再過,又回想自己的初戀,也似這般痴心,一天不見如隔三秋,遠遠看上一眼也覺得心中甜。她不忍心打破她的夢,也不願意助長她繼續夢下去,閉口不談是最好的方法。

月光盡情淌在房中,把兩個少女的容貌忽閃忽現。半晌,珠珠勉強先開了口,她似白貓剝去爪子,只有軟軟的墊。輕輕地問:“姐姐,你一定是有心中人是嗎?”紀沉魚早就想過少女一定又來胡扯,定好她一問就翻臉。剛要變臉,少女低低地道:“我想必定和我一般的愛戀,姐姐才肯離家而走。”她仰起面龐,青好顏盡在面上,如青草尖上最翠的一點綠,又如夏荷花下的一點清水,清得讓人心醉。

她又有了哭腔:“我也是為了他從家裡私自出來。這街上占房子的全是本城的人,我原本定下一間房,我搶不過她們,又被她們搶走了。姐姐,你別再騙我好嗎?你心中一定也有與我一般的愛戀,是不是?”紀沉魚心想什麼叫我不再騙你,我幾時騙過你,又為什麼不能保護一下自己。見少女容悽楚,話又說到這個份上,再說紀沉魚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當下真真切切的道:“我真的沒有心上人!”就差對天盟誓。

珠珠不相信,她此時一副尋找別人共同點的心思,當然不肯相信,她淚如雨下,握住紀沉魚的雙手泣道:“好姐姐,明天見不到他,我只怕要死,求你先不要葬我,求你等上幾天,等到他來,帶他來看我一眼,讓我地上瞑目。”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紀沉魚真的動了容,扶起珠珠柔聲道:“好妹妹,你坐下來聽我說。”珠珠無依無助的抬起面龐,輕輕的嚶嚀一聲繼續泣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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